神容下了马背,笑一下:“不辛苦,待我走了,这里还要请刺史多顾及。” “那是应该的。”赵进镰笑着回:“我正是因此来的。” 山宗将刀递给广源,听到她说走,回头看她一眼。 神容朝他看来,他却又没说什么,朝官舍歪下头:“在山里应该待累了,先进去歇着吧。” “我才没那般不济。”神容嘴微微动了动。 山宗不禁一笑,只有他听见了。 神容自是知道他们当有话要说,向赵进镰微微点头致意,带着东来先进了门。 赵进镰见她进去了,才走到山宗身边,与他一同入门。 “崇君,我看你如今与长孙女郎可不同以往了。” 山宗迈入门内,一边走一边拍着身上自山里带出的尘灰。 赵进镰与他同为幽州首官,又年长于他不少,有些时候说话就像个过来人般的兄长,在其面前,他也没必要遮掩。 “嗯,我已向她求娶。” 赵进镰满脸不可思议,上回山宗忽而不见去了关外,之后又与神容一道回来,他便觉得不太对劲,倒也不便多管他私事。 如今方知男人看男人是真准,他山崇君何尝对别的女子这样过,至少在幽州的这些年没见识过,竟一点风声没漏就已求娶了。 “是谁当初说自己口味刁的?” 山宗抬起一手按了按后颈,自己也觉好笑:“我啊,这不还是刁的?” 不刁能是长孙神容? 赵进镰哑然失笑,果然这浪荡不羁样只有他了。 “那看来你很快就要回去洛阳山家了,既有心再续前缘,过往废去,自然也就不需再离家了。如此也才算门当户对,毕竟长孙女郎贵为赵国公之女,又这般受尽宠爱。” 山宗脸上笑意还在,只目光稍凝。 余光里,只有广源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听吩咐,此时闻言也朝他瞄了又瞄,一脸希冀之色。 …… 神容打量一遍房中,紫瑞已收拾好行李搁在桌上。 其实也就几件衣裳,来时就没带什么,这么快便要走,当然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少主,可用饭了。”紫瑞在门口请。 神容起身出去,入了偏厅,刚在案后坐下,身前一暗,眼前多了男人脚踩马靴笔直的长腿,抬头看他。 山宗在她旁边坐下,拿了案头上托盘里的湿帕子擦了擦手。 她想了想问:“赵刺史走了?” “嗯。” “他与你说什么了?” 山宗将帕子放回去,掀眼看她:“政务上的事罢了。” 说完想起赵进镰的话,又看她一眼。 他刚才没有告诉赵进镰,其实他是以幽州团练使身份向她求娶的。 神容瞄他:“你看什么?” 他笑一下,指了下案上摆着的菜式,问:“是不是该给你备得丰盛些?” 她挑眉:“为何,要替我饯行么?” 山宗笑了笑,颔首:“嗯。” 倒好似多出了不少轻快意味,似乎也不觉得要走是多大不了的事了。 神容看了眼案上,拿起筷子,低声说:“我觉得挺丰盛了,可以了。” 山宗又笑一下,本是想轻松些,此时说完,反而真觉出是在饯行一样了,笑只在脸上,眼里没有半丝笑意。 时间总是过得快,用罢饭天色已晚。 神容回房去时,走到廊上往后看,山宗跟着出了偏厅,正看着她。 她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去主屋。 紫瑞已端了水在房中等着,伺候她梳洗完,将灯芯挑暗一些,屈膝退出门去:“少主早些安歇,明早还要赶路。” “知道了。”好似随处都在提醒她该走了。 神容走去门边,去闩门,停在门口时想,或许方才还是该与他说几句临别话的。 思绪未停,门忽自眼前推开,男人颀长的身影闪了进来,门在他身后合上。 她愕然地看着他,心底却又不意外,只有他会一次次如此嚣张。 暗暗的灯火下,山宗靠在门背上盯着她,薄唇轻勾:“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光阴宝贵,应该过来。” 神容眼神游移一下:“过来干什么?” 他眼神变了,又黑又沉,一伸手,勾住她腰,低下头来。 神容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步退到榻边的,被他搂着坐下,唇还被他亲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