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抱拳:“侍郎放心,离开幽州地界就甩开了。” 长孙信心有余悸,山宗居然说对了,有几个漏网之鱼摸出了山,往幽州城去的方向都有踪迹,可能是想混进城。 还好他们走的是反向,离开了幽州。 忽见远处一队人马从荒芜的尽头遥遥而来。 一个官员站起来,急切问:“那可是官兵?” 一个军所兵卒看了看:“是檀州周镇将的人,大概是巡逻的,若侍郎决定在此处停留,那咱们就返回了。” 长孙信记起了先前被请去周均府上的事,犹记得那位周镇将对山宗不满,大概是不欢迎幽州军的,也就不奇怪他们说要走了。 他觉得那日神容当面甩了周均一回脸色也有些尴尬,嫌麻烦,干脆道:“不在这里停留了,再往前出了这整个河朔大地,直接去河东便是。” 他这么说了,其他官员只好认命般跟着爬上马背。 长孙信带路道:“绕开他们,往那头有山的地方走。” 在那队人马接近之前,他们便转了向,往偏僻山岭而去。 这条道没人走过,实在不好走,杂草乱石遍布,混着山林间的荆棘,简直是他们用马蹄在开路。 所幸长孙信身怀山岭脉络的知识,还不至于迷路。 直至天就快黑下,他们才绕过这片山岭。 穿过荒野间的林子,正要回到官道上,远处又有一阵马蹄声踏来。 长孙信这几日受惊不小,刚听清那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只看清共有十来人阵仗,管他是周均的人还是敌贼,第一反应便是打马回野林子里去。 外面马蹄声停了,却有一匹快马独自冲了进来。 兵卒和护卫齐齐抽刀防卫,便听一道女子声音喊:“慢着!” 长孙信从马上一回头,正对上对方探究的脸,立即往后仰,一脸诧异:“怎么是你?” 山英坐在马上,穿着对襟绣纹胡衣,绑束男子发髻,正倾身贴近来看他,也很意外:“我方才瞧见林子里闪出来的人像你,还以为瞧错了,追来一看,竟真是!你怎么成这幅模样了?” 长孙信此时狼狈,月白的袍子沾染了尘灰,玉冠束着的发髻也乱了,又累又饿,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他自己也有数,拢唇干咳一声,故意不答:“你怎会在檀州?” 山英被岔开了话,忘了追问,坐直了道:“我正是来找你的,长安来了圣令,八百里加急送到的,说要召你回去面圣受赏。河东还未通,便由我山家军代为传讯。” 其实哪里用得着她亲自来,无非是她想借此机会来悄悄看一眼她大堂哥,山昭想来都没能来得了。 长孙信顿时想起了山宗的话,竟被他说了个正着。 再一想,忽觉真的过去太久了,一边往林外拍马一边道:“快让我写封信回去,最好也给我八百里加急送回去!” 山英跟着打马出去:“现在?” “找个地方不就行了。”长孙信很急,怕是家里现在更着急。 山英只好道:“那成吧,你这模样也的确要休整。”说着往后看了看,“对了,你带着这些人是要去何处?” 长孙信已经疲累饥饿地不想说话了:“去你那里,还能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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