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拦她路的人早已远远回避,直退入了荒野。 东来带着护卫们跟来后,也只守在道路的另一头。 神容下马,看一眼昏沉的天光,已过去很久,不知山里解决了没有,一边想一边将身上披风系正,走向那间土屋。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里面一道身影,一手轻掩口鼻抵挡灰尘,一边在焦急踱步,乍见开门而来的光亮才回过神,抬头看来,连忙迎过来:“阿容!” 神容走进来,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身影:“二表哥。” 是裴少雍,圆领袍的衣角粘带尘灰,连头上束发的玉冠都有些歪斜。 那群拦路的人就是他的人。 这屋中什么也没有,只一片杂乱,遍布灰尘,神容只能站着,也掩了下口鼻,不知他为何宁可派人去拦路也非要见她一面,淡淡说:“我刚到幽州不久,二表哥便来了,想必是早就上路了。” “没错。”裴少雍道:“我去国公府找过你,得知你离府后就立即告假而来,给你的信你却不回,便只能用此方法去请你了。” “所以我也只好来了。”神容看他一眼:“二表哥到底为何要见我,不妨直说。” “我是为了山宗。”裴少雍脚下接近一步:“我知道他想回头了,他在长安时要登门是要向你求娶了,是也不是?” 他一口气倒了出来,倒让神容蹙了眉:“是,二表哥就为了这个?” “自然!”裴少雍似有些激动:“就凭这我就必须要来此一趟,你万万不可接受!” 神容看他脸色都已微微泛红,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脚下小退半步,低声道:“二表哥既然已说到这份上,那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我与他已有肌肤之亲。” 裴少雍一愣,随即就道:“那又如何,你与他本就做过夫妻,这算得了什么?何况我朝起自关陇至今世风开明,连多少皇室贵胄都不和则离,那不过就是你过往一段,不足挂齿。” “是,这些我都知道。”神容说:“我与你说这话,岂会是觉得女子该由这等事被束缚了手脚?我是说如今,不是过去。” 裴少雍一下就明白了,脸上有些发白:“你是想说,你已有心接受了?” 神容轻缓地点了下头。 裴少雍脸上似又白一层,平日里那张脸暖如旭阳,此刻如坠寒冬,忽又道:“不行!绝对不行!” 神容看着他,眉又蹙起,觉得他今日分外古怪,既然该说的已经说了,只能就此打住了,便动脚要走:“幽州眼下不太平,二表哥说完了便赶紧返回。” 身后脚步声急切,裴少雍一把就扯住了她的衣袖。 神容回头,愕然地看他一眼。 裴少雍急急道:“你根本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可知他要永镇幽州,不出幽州?” 神容很快回神:“早就听赵刺史说过,倒是没这般详细,据说他接受任命时便是这么定的,不过一个规定,与他为人又有何关联?” “若他不是不出幽州,是不能出幽州呢!” 神容倏然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他不能出幽州!”裴少雍紧紧抓着她衣袖,快把她袖口揪皱了,声音压得低低的:“他若有私出幽州之举,就会被惩治!” 神容握着袖口挣开他的手,脸色渐冷:“无凭无据之言,二表哥最好不要再说。” 裴少雍紧抿着唇,看出她根本不信,又往前走近一步:“阿容,我对你的心意你一定知晓了,但你莫要以为我是因此而刻意针对山宗,若我真有此意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