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眼神,心一横,闭眼就跳了出去。 一声巨响,马车在沟中翻了下来。 “东来,稳马!”是山宗的声音。 他几乎是直接跃下了马,一刻没停地就直扑水中。 神容一头从水中出来,大口喘了口气,就被一双手臂紧紧接住了,往边上拽去,避开乱窜的马匹。 身旁扑通几声水响,快马而至的东来跳下水中,带人过来稳住被下沉的马车拉拽还躁动不安的马。 神容心口狂跳不息,看见山宗近在眼前的脸。 他半身湿透,拉她起来,一手紧紧搂着她:“没事了。” 神容喘着气点点头,被风一吹,身上很凉。 山宗的马因是战马,训练有素,还好好在旁刨着地。 他过去牵了马,随手拧一下湿透的衣摆,抱着神容上去,翻身而上,直接回城。 “你刚才是故意往河里走的?”在路上时他才喘着气问。 神容气息不稳地嗯一声:“只有那里能跳。” 山宗竟笑了一声:“真有你的。” 只有她有这个胆子。 尽管如此,说话时他已收紧了手臂。 城门口,赵进镰一行送行的人还在等着,见到他们返回才松口气。 “崇君放心,人已抓到,就在这城门附近埋伏着,许是知道今日檀州军要走,等时机的,我已着令叫将他们押往大狱了。” 山宗只点了下头,脸色铁青,那群逃犯,一个也别想跑。 “继续戒严!搜捕干净为止!” 听到他的军令,左右兵卒大声称是。 他自小跑而来的紫瑞手中接过披风,紧紧裹在神容身上。 神容缩在他怀里,自知此刻模样狼狈,尚且还稳着姿态:“刺史放心,虚惊一场。” 赵进镰刻意没有多看,抬手做请:“快些请回。” 一面心里感叹,真不愧是山崇君看中的人,也就她临战遇险都还能如此镇定了。 …… 回到官舍里,天已经快要黑下来了。 入了大门,神容才算六神归位。 山宗腿一跨,下了马,带着她进门。 脚步一下不停,直往主屋而去。 广源从廊下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什么,看到他们情形一愣,都忘了来意。 山宗停了一下脚步:“你拿的什么?” 广源这才回神,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是给夫人的信,先前夫人叫寄出去的家书已经寄了,送信回来的人说半道就交出去了。” 神容不稳的气息都顿了一顿:“什么?半道?” 广源拢着手称是,一面往侧面站,看出她披风里衣裳湿的,好给她挡风:“据说他们半道就遇上了国公一行。” 神容一怔:“我父亲来了?” “好、好像是。”广源不知为何都有些慌张了,大约是被她口气弄的,也可能是被眼前二人情形弄的:“听闻国公快马赶路而来,带信回来的兵马说已快到河东了。因着幽州现在戒严,他已放缓行程,大概会暂停河东数日,收了夫人的信,叫人带话回来的。” 神容拧起眉,还想再问两句,就见广源抬了下头,看了眼她身后,低头退去了。 她看过去,山宗颀长挺拔的身姿立着,昏暗的廊火下,黑如点漆的眸子盯着她。 “没想到。”他说。 大概是因为战后戒备未除,否则此时赵国公可能并不会给信,直接就来了。 他手臂一收,搂着神容往内院走。 神容边走边道:“不能让我父亲这样来。”因为冷,声音都还有些轻颤。 山宗腿长步大,她被搂着,有些跟不上,身上又凉,脚步太快,便又急又轻地喘息起来。 心里却转得很快,难道要让他父亲直接进入幽州,毫无准备地被告知她与他已成婚,那绝非什么好事。 “光是叫他看到我如今的情形,也会叫他担心不已。” 就更别提在幽州发生的这些事了。 她知道他父亲一定是因为战事而来的。 山宗连她身上披风又搂紧些:“那你想如何做?” “我明日亲自去河东见他。”神容说。 他脚步停下:“你想抢先去见他?” “嗯,必须去。”神容抓紧披风领口,她思来想去,只有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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