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恢复了,四肢百骸痛着不算,骨头缝里仿佛也扎了针进去,站也站不稳,跌坐在了谢臣俊身边,泪如雨下:“对不起,十哥……我没用……” “听着,”谢臣俊五脏六腑都化为了血水,勉力支撑着一口气,“回、回去向家主请罪,去、去禁……禁地思过……” 谢小莹的眼眶盈满了泪水:“十哥,十哥……你不要丢下我。” 她刚从廖城到谢城时不懂事,不晓得嫡系和旁支究竟有什么区别,待一时意气得罪了嫡系小姐才知道,原来同是谢氏,旁支天生就矮一个头,站位要错半个身位,斗法绝对不能赢,连听课时的蒲团都坐不了第一排。 她气得大哭,想要回廖城去,是谢臣俊点醒了她,后来又处处提点,两人不是亲兄妹,但在谢城相依为命,胜似亲兄妹。 但现在,他要死了,她却不能为他报仇,白白辜负了他给自己创造的机会。 最后一刹那,谢臣俊回光返照,明明喉管都要烂了,还能说出一句囫囵话:“好好修炼,莫耽情爱。” “好,我答应你。”谢小莹失声痛哭,“我听你的话,十哥,我一定听话。” 埋骨之海的太阳灿烂又热烈,谢臣俊却感觉到脸上有了些许水意,然而,不过一刹那,湿润的感觉就随风而逝了,就好像他的生命一样。 太短暂,太匆忙。 很远的地方,逃过一劫的张斐然突然问:“谢臣俊是怎么回事?” “廖雨给他下毒了。”文茜淡淡道,“殷道友下的一步闲棋,没想到在紧要关头起了作用,我们运气不错。” 张斐然吃了一惊:“下毒?” “怎么,觉得太卑鄙?”文茜瞥他一眼。 张斐然摇摇头:“我并无此意,只是想起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英雄好汉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多少有些唏嘘罢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非如此,死的就是你和我。”文茜冷冷道,“惋惜是胜者才有闲情做的事,我们还没有资格。” 知她所言不无道理,张斐然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不远处,隐隐能见天义盟的飞舟,旌旗摇曳,黄沙如浪,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蔡家兄妹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第73章 文茜设想过许多会见的场景,也反复思索过如果这是个陷阱又该如何逃离, 然而, 人算不如天算,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乎了预料。 幸而, 不是比想象中的糟糕,相反,顺利地让她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自报家门后, 他们马上就见到了天义盟的主事人承宫。 会见的场所是飞舟里的议事厅,偌大的空间只摆了零星几把椅子, 然而错落有致,高低分明,尊卑上下一目了然。 角落里放着不知名的盆栽,郁郁葱葱, 有草木特有的清爽气息, 厅堂两侧的窗户全都敞开着, 外面吹来沙漠干燥暖热的微风,熏熏然欲睡。 不起眼的墙壁上,用金漆描绘着诸多图案, 正北位所画的正是十四洲的地图, 其余三面则是神话传说,端得是富丽堂皇,气派大方。 文茜不露声色地观察完周围的环境, 又把视线投注到了正中坐着的男人身上。他的外貌大约三十余岁, 五官不见得多出众, 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你就是玉简里说的文家的遗孤?” “是,晚辈文茜。”文茜不卑不亢道。 承宫把玩着手中的玉简:“是谁写的这封信?站出来。” 四人讶异地对视了一眼,文茜思忖道:“是我等共同所写,句句属实,不敢有编造之处。” 承宫不置可否,又问:“玉简上的符印是谁盖的?”他的语气不见得多严厉可怖,可被他注视的四人不约而同地冒出冷汗。 他们察觉到了事情的异样之处,叫他们来,既不是询问四大家族的罪名是否属实,也不是问他们可否有证据,而是追着这玉简追根究底,是玉简有什么问题吗? 记得当时,殷渺渺在正式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