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又有一人从水镜里察觉到了影子的异样,赶忙按照李心桐所言,找了个光亮的地方盘膝坐下,抱元守一,静心等待。 影傀慢慢浮现。 他欲擒故纵,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一个时辰后,顺利斩杀第二只影傀。 待所有人都照过水镜以后,便帮着其他受伤的人检查,遂发现有个名叫石新的男修面色有异,眼皮下的眼珠不断滚动,冷汗涔涔,丝丝缕缕的黑气溢出,因为是躺着的缘故,居然一直未被众人发现。 亏得他意志十分坚定,虽然受了伤,但在旁人的帮助下,于三个时辰后顺利逼出了影傀。有丹心门的修士在,丹药是不缺的,他赶紧服下几粒药丸调息起来。 等到天色完全亮起,所有人检查完毕,二十六个人里,只有三人出现了问题,而他们的共通之处就在于多多少少和魔修有过接触。 慕天光道:“日后与魔修对战,需多加小心。” 众人深以为然,愤愤道: “魔修实在是太狡猾了。” “不错,此计甚是歹毒,要是我们真的因此彼此猜疑,怕是不打就要输了。” “亏得早早识破奸计,如此,只要彼此注意影子是否有异动即可。” “可惜几位道友受其所害,我方战力大大受损。” “阿香,你在想什么?”李心桐看到冉香坐在一旁皱眉思索,不由好奇地问。 冉香不好说自己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能道:“我在想,魔修下一步会怎么做。” 李心桐十分豪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也是。”冉香嘴上什么说着,视线却无意识地投向了角落里的殷渺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唇边似乎有一丝极淡的笑意。 * 乾坤镜外。 道魔两方的飞舟远远的对峙着,乾坤悬浮在中间,光晕一明一暗,极有韵律。对面的绝刹似乎没想在外面搞些什么花样,很淡定地躲在飞舟里等待结果。 倒是道修这边,几位真君多多少少有些担忧:“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魔修狡诈,怕是不容乐观。”坤门门主皱起眉,“早知如此,往日就该叫他们多往西洲去的。” 时下门派的规矩,炼气历练在本洲,譬如归元门的弟子就在冬洲,待筑基了以后,可以在北洲略作游历——这个范围不算小了,在飞舟被制造出来以前,绝大部分修士至死都没出过北洲。 只有等到了金丹,修士们才会离开熟悉的地方,前往更遥远的洲土游历,一般来说,不管是东西南北哪洲的修士,第一站都是中洲,会选择去西洲的修士少之又少,相应的,和魔修打过交道的也就少得可怜。 人心虽然一样诡诈,可耐不住魔洲那边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接到战书后虽给弟子们恶补过,终究是敌暗我明,太过吃亏。 只有任无为特别淡定:“没事,我徒弟在,她失忆了跑去陌洲都能把人家搞得翻天覆地,我觉得一个小小的乾坤镜绝对不在话下。” 其他人:“……” “比起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他摸着下巴,“你们不考虑干点别的吗?” 昭天真君一拍桌子:“正有此意。” 凤舞真君瞥了他们一眼,心道,昭天真是和当年一样桀骜不驯,这么多年了,就没点长进,剑纯也是,风云会的时候看着就是个痴迷剑道不善言辞的家伙,怎么现在变成这幅模样了? 她腹诽着,面上却温婉得体:“你们的意思是……” “机会难得。”任无为道,“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指不定三天两头过来闲逛切磋。” 坤门的门主本来认为挑事太过冒险,听了这话到也觉得在理,要是不给魔修点颜色瞧瞧,归元门的颜面何存?因而道:“此事需从长计议。” 几人低声商讨了起来。 隔壁的舱房里,云潋握着手中小小的人偶,感受着同心果传来的另一个人平稳的心跳,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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