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脖子后面毛毛的,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 然而,神识探出搜寻了一番,什么也没有发现。 是错觉吗? 不是。 过了会儿,这种感觉又来了,一束恶毒怨恨的视线牢牢追随着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飞英忍不住转头去看。 乔平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飞英又把头扭了回去,其他人都没什么动静,这视线要么是针对他一个人的,要么是他修为太低才被影响,想了想,屏气凝神,心中默念起《清静经》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股毛骨悚然的恶意似乎稍稍退去了一些。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他心里头就不安了起来,不祥的预感笼罩在脑门上,似乎预兆着什么事要发生了。他的神经一点点紧绷起来,警戒提到最高,连跟在后面的烈晶儿鞋底磨到一粒石子的动静都没有错过。 就在这样极度紧张的气氛里,缀在最后面的碎星城的一个修士突然叫了起来:“什么人?” 飞英被他唬了一大跳,差一点点就发动了阵盘。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烈晶儿脱口就问:“怎么了?” “有人……”那个修士满脸古怪,很难启齿似的,“朝着我的脖子吹了口气。” 飞英探头看了眼,他人走在最后,身后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别说是人了——要是真有什么东西,以金丹修士的神识怎么会查探不到? 碎星城主颜面大失,呵斥道:“大惊小怪。” 那个修士面色讪讪,同样觉得自己犯了蠢,牢牢闭上了嘴巴。 殷渺渺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又瞧了瞧自己手里提着的琉璃灯:“你们有没有觉得,光线好像暗了很多?” 飞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怎么会?” 通道里漆黑无光,照明全靠琉璃灯,但是这种灯是炼制过的法器,防风防水,里头的灵火十分稳定,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变弱。 “是变暗了。”慕天光却同意了殷渺渺的看法,灯本来能照亮面前一丈左右的地方,这会儿却只能看清半丈内的东西了。 飞英脖子后面的汗毛又根根竖起,像是炸了毛的小动物:“有、有鬼吗?” 乔平:“……你有没有好好听课?鬼修没有这样的本事。” “噢噢,说的是。”飞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动起来比平时慢了拍,只记得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浑然忘记了修真界的鬼修是另一回事——鬼修说白了就是因为种种缘故没有消散的神魂,是可以被感知及消灭的。 又走了段路。 琉璃灯里的火焰大小如旧,可是散发的光线却越来越微弱,到了现在,几乎和萤火没什么差别了,压根照不见路。 与之相反的是各种声音。 呼吸声、脚步声、衣料摩挲声……各种各样的声音被放大了许多倍,冲击着人的鼓膜,叫人心生烦躁,连呼吸都憋出了一股郁气。 飞英觉得自己的喘气声有点吵,并且愈发难以忍耐,只好尽量放缓,然而,呼吸一慢,就觉得气不够用,肺里憋得慌,哪怕他多有克制,焦躁的情绪也如野生的藤蔓般肆意生长起来。 “等一下。”碎星城主突然开了口,原本就冷硬的女声此时听起来说不出的咄咄逼人,“不是说第一层有很多个穴室吗?我们怎么走来走去都没有走到第二个?这条路是怎么一回事?” 烈晶儿怒气冲冲地反问:“城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们在骗人不成?” 碎星城主冷冷道:“难道不是吗?” “你们有什么好骗的?不相信就算了,何必眼巴巴地跟了过来?”烈晶儿反唇相讥,护在她身边的辛剑噌一声拔出了剑,饮过无数鲜血的剑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杀气。 气氛紧绷了起来。 飞英很想骂一句“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还想着打架不能把心思放到这诡异的地方来弄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可惜没能说出来,不上不下地堵在喉咙口,脸都给憋红了。 而殷渺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若有所思地围观着。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