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和特殊的能力,死生契约便是其中一种。 “我得到的传承有残缺,但死生契是最基本的内容,很幸运我知道。”昭华环视着这群亲友,“我想,几位都是来祝贺的吧?” “自然。” 生死面前,连最抵触的飞英都不再吭声了。他想,如果小师叔在这里,也一定会同意的,遂释然地点了点头。 昭华的唇边露出一丝疏离的笑意,朝他们微微颔首:“阿翡公主,请替我招待好客人。” “您放心,交给我吧。”阿翡甩动尾鳍,指引他们入场,“跟我来。” 同一时间,向天涯也混进了龙宫中。 他是跟着南洲商号的礼船来的。无论是出于当年殷渺渺救他们的恩情,还是为了讨好新出现的海上霸主,商人们都不会错过这个送礼攀交情的好机会。 他们准备了三艘装满了礼物的海船作为贺礼。 向天涯就假扮成了送礼的使者,光明正大地进入了龙宫。只不过,他这样的身份不足以成为上宾,被鲛人们安排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休息。 他施展化风伏影,遵照残留在水悠然身上的兽灵位置(是的,他上次悄悄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只小家伙),悄悄来到了大厅。 龙宫有点大,等他到达的时候,婚礼已经开始了。 海底没有灯烛,但墙壁上生长着发光的苔藓,正散发出柔和的光晕。许多条发光的透明海鱼在头顶游来游去,拉出长长的光带,仿佛流动的银河。 主持婚礼的人是寿公。他驼着背,雪白的胡子和眉毛捶地,拄着拐杖,拖长了语调念着祝词,用字诘屈聱牙,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昭华穿着一身玄色的礼服,耐心地等待着。 在他身侧,是漂浮在水球中,阖眼似睡的殷渺渺。她的礼服不像是一件衣服,而是薄薄的云雾萦绕在身侧。这是鲛族的碧月龙绡,是鲛纱中最上等的一种,几乎没有任何分量,也是她目前唯一能裹身之物。 向天涯眯起了眼睛,没有错过她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源源不断沁出的血珠。它们一浮现在体表就融入了水中,但包裹住她的水球似乎是件十分高超的法器,很快净化了被污染的水源,依旧保持着透明的色泽。 他又瞄了眼飞英。多年未见,小朋友已经长大成人,满脸忧心,却不见愤怒和怨恨,显然并不反对这门婚事。 其他宾客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云潋就站在最近的地方,若有所思地看着水球里的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步之遥,凌虚阁的弟子们似乎想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可遮掩不住眉宇间的忧心,显得有些怪异。 妖修们或是无聊地看着周围的装饰,或是满脸不耐地轻哼着,也全然不是来恭贺喜事的模样。 总得来说,布景很美,来的宾客也分量十足,就是气氛无比怪异,好似不是办喜事,而是设了一局鸿门宴。 他只好静观其变。 一刻钟后,寿公才结束了他冗长的发言,进入了最关键的结契阶段。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过神兽的秘法,终于稍稍提起了精神,专心致志地观看了起来。 昭华面向殷渺渺,用奇特的语言念出了长长的咒文,一个个金色的古怪文字如丝带缠绕在她的手臂上,连做同心结的样式。有人试图去揣摩那些漂浮的咒文,可盯了不到一息,就觉得头晕脑胀,灵力翻涌,连忙收敛神识,不敢再看。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种极其强大的法术。 可是,当咒文想要进入新娘的掌心时,却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在了外面。流动的光影停顿在半空中,颇有些尴尬。 昭华停下了念咒,问她:“为什么?” “我不愿意。” 殷渺渺的回答再简单不过。她也考虑过是否要以生存为先,活着才能谈未来,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可修士与凡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有“道”。 她有再多的情人,也不意味着愿意和一个毫无感情的人结为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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