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吹嘘,自己如何明白事理,孙子的名字都没得他来起。嗯,那孙子的名字,也轮不上他起。反倒是孙女儿的名字,都是他起的云云。 后老爷子过世前,因大妞儿定了亲事,他还悄悄给了一份嫁妆。说是等到云铃订下,也有她的份。 只可惜老爷子去得突然,没法交待。后来萧氏主持分配老爷子的遗物时,多给了云铃一份。 说她们姐妹多年在老爷子膝下承欢尽孝,理当多得些。 郑七娘眼见女儿们得了这么多年的疼爱,早已心满意足,又哪里会计较这些? 这些小事不提,对于尉迟云铃来说,小时候在京城的记忆都模糊了,早巴不得去看看呢。 如今说要她跟着公主二婶回去,高兴还来不及。 尉迟钊过去传了话,自然皆大欢喜。 过来道了谢,尉迟喜两口子便归心似箭的带着侄女儿先回顺州了。 尉迟钊突然发现,他那车东西太多,还坛坛罐罐的特别不太带! 只能拿了几样要紧的,装了个包袱,就带着少量侍卫家丁,赶回京城报信了。 剩下尉迟钦,尉迟钦略惶恐。 家里人一走,剩下照顾整个队伍,还有公主伯娘的任务就全都交给他了。 他,他没干过呀,感觉略有些承受不来。 临走前,尉迟钊拍拍他肩,告诉他说,“没事儿,娘一向就是这样。听从前舅舅们说,他们也是啥都不会,就被娘哄去干这干那了。反正离京城没多远,你干干就习惯了。” 那,那好吧。 尉迟钦挠挠脸,努力挺起还不算太坚实可靠的小胸膛,鼓起了勇气。 想想他都能跟堂兄一样,种两亩地了,怎么就不能管好一支队伍? 对吧,对吧? 那就试试看吧。 反正错了也只有伯娘知道,还不算太丢脸。 尉迟钦打起精神,接下领队新差。 尉迟钊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却不知另有一番艳,是奇遇,正等着他呢。 京城,端王府。 时近初夏,牡丹已谢,芍药在廊下开得正艳。如有那不识货的,几可以假乱真。 和嘉接到消息,匆匆赶回家的时候,因马骑得太快,新做的樱草色绸衫都被汗透,将背后绣着的鸾鸟沁出微微湿印。 都来不得回房更衣,她便赶往母亲白秋月所居的正院。 却正好瞧见苏良人不安的站在廊下,瞧见她来,先是一喜,随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招手把和嘉悄悄带到了一侧纱窗前。 那年,她和赵良人的儿子被带进宫中,无辜惨死。 苏良人差点就疯了,一病不起好几年。 是白秋月,把那时还一点点大的女儿抱到苏良人跟前,劝她吃饭吃药,才叫苏良人挺过最艰难的那段时光。 也是从那时起,她是真心把白秋月当成亲人,也把和嘉当作了亲生女儿般疼爱。 此时努了努嘴,悄悄在和嘉耳边说,“是王妃的外祖,冯家人。” 和嘉一怔。 她娘的生母冯氏,原是举人之女。在外祖白守中倚靠冯父指点高中后,就把冯氏逼死,另娶了乔氏。 但这些年,冯家一直没怎么跟他们通过消息,怎么突然来人了? 还听说,被尉迟钊搭救了? 和嘉按捺下满心疑问,定睛往里细瞧。 就见一个满面风霜,风尘仆仆的普通老妇人,已经给人扶了起来,坐在椅上,哀哀痛哭。 她旁边还坐着个跟和嘉年纪差不多,身姿纤柔的女孩,却跟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抓着她的裙摆,竟是半刻也离不得。 故此丫鬟只得搬了个小杌子,叫她坐在老妇人下首。 母亲白秋月坐在上首,面上犹有泪痕,又换了一块手帕,红着眼正问,“……既发生这样惨事,你们怎不早些来说?” 老妇人给问得又掉下眼泪,但大概已经痛哭过一场,很快止住,哽咽着道,“婆婆,还有丈夫临终前都说,从前没能照拂到你们,如今也没脸面来麻烦你们姐弟。如今,如今若不是实在无法,我也是绝没有脸面来求王妃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