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代,更进一步。就必须精心谋划。 看见夭夭,他自然心满意足,紧接着又燃起斗志来。他固然是有野心的,也是家里娇妻,也是功不可没。 除非有大事,他不然都会从处理公事的东柏堂,回到家里。和妻儿一同用餐,和娇妻一块同床共枕。 这么多年下来,他对玲珑房内的摆设,熟记于心。 这不是她的房内。 卧室里透着一股清雅的雅意,青色幔帐从屋梁上垂下,窗户外,竹林摇动,一阵阵清冽的竹香混着草木的清醒,顺着晨间的清风吹拂了起来。 他心底顿时生出了一股淡淡的陌生感。 这屋子内的摆设和外面的场景,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转头看到衣架上摆放的,那些衣物。顿时如遭雷击。 衣架上摆放的衣物,摆放的整整齐齐,但不同于侍女摆弄的那样熨帖,带着一股随意。 更重要的是,那些衣物,不是他平常穿用的常服,而是他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穿的道袍! 他脸色变了变,抬脚就去一旁和卧室连着的凡间,看到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卷,元泓随手抽调了一卷出来看,全都是道家经典,还有一些医书。 抬手一看镜子。镜子里照出来的,是一张少年俊朗无双的容貌。唇红齿白,令人心醉。 他闭了闭眼,坐在书案后的席子上好半日。 过了一个多时辰,元泓总算是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回到过去,这么一桩匪夷所思,又诡异万分的变故上。 他这个时候多大? 元泓坐在那里想了好会。 他翻看了之前他留下来的手札,才确定,这个时候的他,才十九岁。 十九岁的时候,他干了什么? 元泓坐在那里,思考了好会,发现自己半点都想不起来了。他自从做了丞相之后,要忙的事很多,年轻时候的那点事,除非什么大事,不然还真的不记得了。 他在山中修道,一心一意,对于山外之事,并不放在心上。倒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意味。所以他对这段时间还真没有太多记忆。 元泓满脸头痛的,直接坐在那里。山中清净,一直到了日上三竿,外面还是没有半点声响。 他都有些受不住这里的安静,他白日里习惯有人过来向他禀报要务,到了夜里,也习惯家里孩子吵吵闹闹和夭夭斥责的声响。 现在这里这么安静,倒是,让他完全不能忍受。 当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元泓很是好奇。 重新过一次修道生活,听起来,似乎不错。但是元泓连两日都挨不过去。 曾经修过的道,如同被放了缰绳的野马,一路狂奔,再也找不回来半点了。 何况,元泓真的很想玲珑。 很想她,很想。 以前夫妻两个也不是没有分别的时候,但好歹还能鸿雁传书,摩挲她的笔迹,以解相思,但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只能让他自己坐在这里,对着经书,回想她的一切。 过了好会,他叹了一口气,把面前的经书合上。 经书上,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道心,道心。到了这会,别说半个,就连一点都没有了。 如今的他,莫说清修,就连精心下来,都不是一般的难。 再过两天之后,元泓决定,从山上下来,回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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