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韫章趁机将那碗药给灌了进去。 “咳咳咳……”一碗药下肚,苏细苦的皱起眉,也被呛住了。吐出来不少,流湿了衣襟。 养娘赶紧用手去接,一旁素弯拿了帕子给苏细垫上。一通折腾,药吃进去一半,也算是不错了。 顾韫章将药碗递给养娘,吩咐道:“好生照看。” “是。” …… 吃了药,苏细很快便发汗了,整个人也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下抽离出来。不过待等到了晚上,不知为何又发起热来。 “郎君,郎君……”顾韫章书房的门被人敲响,男人打开门,面前正站着素弯。 “郎君,我们娘子又发热了。从昨日里到今日,反反复复的也不好……”说着,素弯便红了眼。 顾韫章站在那里,沉吟半刻,问,“医士怎么说?” “医士说若是退不下来,这人,这人怕是……”素弯一边说,一边哭,平日里的冷静都不见了。 “嗯。”顾韫章神色冷淡地点头,然后与素弯道:“让路安替我备马车。” “郎君要出去?您要去哪啊?”素弯急了,“您不管娘子了吗?” “我去替她请医士。” 素弯紧随顾韫章几步,“那,那您走了,谁给娘子灌药呢?” 自从顾韫章第一次辣手摧花之后,每日吃药,都是由顾韫章亲自喂。 顾韫章脚步一顿,想了半刻,道:“寻表小姐吧。” 素弯瞬时睁大了眼,“表,表小姐,能成吗?” 顾韫章轻笑,“大致是成的。” …… 顾韫章走后,因着素弯和养娘不忍给苏细灌药,所以只得死马当活马医的把甄秀清给请来了。 素弯与养娘十分警惕的,就那么站在旁边盯着甄秀清看,生恐她做出什么对苏细有害的事。 甄秀清看一眼躺在榻上娇软无力的苏细,轻轻笑一声。 看到甄秀清脸上的笑,素弯登时就变了脸色,“表小姐,咱们娘子都病成这样了,您怎么还笑呢?” 甄秀清以帕掩唇,“哦?我笑了吗?我只是可怜嫂嫂罢了。来,把药碗端给我吧。” 甄秀清看着娇娇柔柔的端庄,没想到喂药的动作比顾韫章还要狠。掐着苏细的鼻子就给灌了进去,甚至连一滴都没浪费。 养娘和素弯站在旁边都看傻了。身为苏细贴身伺候的奴仆,她们心疼苏细,从不敢掐疼了,碰痛了,喂一碗药都要哄上大半日,连药凉了都还没喂几口。 哪里像这表小姐,稳准狠的厉害。 然后,在顾韫章不在的时辰里,一日三顿的药,都由甄秀清给苏细喂了。养娘虽心疼,但只要苏细能将药吃了,她也是能背着身子不去看她家娘子正受着的罪的。 苏细烧了两日,第三日的时候,院子里来了一个人。是顾韫章带回来的,一身僧衣,风尘仆仆的样子。 “身虽病,但心病更重。这病其实无碍……” 迷迷糊糊间,苏细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她努力睁开眼,看到一颗光头。她想,这日头大的怎么都怼到她眼皮子底下了,也太亮了。 苏细遂继续闭上眼。 那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话,然后苏细就感觉自己身上被戳了很多针。虽不疼,但苏细却还是免不了挣扎起来。 有一双结实的胳膊将她搂在怀里禁锢住。 苏细闻到熟悉的青竹香,她将自己的脸埋进去,滚烫的小脸蛋贴上微凉的衣襟,舒服的叹息一声。 苏细又沉沉睡去。 这次,苏细并未再梦魇。梦里到处都弥漫着青竹香,将那浓厚的血腥气推散。 下了三天三夜的雨,这日里天气终于放晴。 屋内,苏细攥紧手中的东西,缓慢睁开了眼。 她先看到的是一片黑,像是衣料一样的东西。小娘子缓慢动了动小脑袋,往上看,看到了靠在床榻边,眼覆白绸,不知是正睡着,还是没睡着的顾韫章。 苏细一动,她身上的绸被就掉了下来。 那边男人连头都没动,只用手中的盲杖那么往她胳膊上一敲,苏细便下意识将自己的胳膊往绸被里藏。藏完以后才一脸呆愣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苏细低头,掀开绸被,拉开自己的袖子,果然见自己的胳膊上一条条浅浅红印,都是被那根盲杖给敲出来的。 这,这厮竟趁着她病的时候打她! 苏细气急,伸手猛地一推,顾韫章一个踉跄跌下床榻,发出一声闷响。 守在外头的养娘和素弯赶紧进来,略过伏在地上的顾韫章,径直抱住苏细便是一顿嚎。 “娘子啊,您可算是醒了!” “养娘……”苏细刚刚开口,嗓子便疼得厉害。 素弯赶紧去给她倒了一碗茶,“娘子,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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