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抖如筛糠,瞳孔紧缩,突然“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他匍匐在榻上,虚弱得犹如垂死之人。 燕思空脸上的笑意愈深,他将脸凑近了铁栏,一张精致的俊颜在火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如鬼魅般摄人心魄,“葛钟,你寡廉鲜耻,残害忠良,死不足惜,何不给自己家人留条生路?” 葛钟缓缓扭过脸,蓬乱的发丝下,一双眼睛里满是死气。 “谢忠仁已经放弃你了,他唯恐受到你的牵连。你与他狼狈为奸,为他做尽下流勾当,生死关头,他却将你像条狗一样踢开了。”燕思空循循善诱,“你有今日之下场,可全都拜他所赐。” 葛钟哑声道:“你想……怎么样。” 燕思空弯下身,捡起了那张陈罪书,将卷轴的最后一部分也完全摊开:“我为你准备了两份罪状,一份,是你的自述,详述了当年你如何在谢忠仁和韩兆兴的指示之下,冤杀广宁守备元卯,我要你以血画押。另一份,便是此次的罪状。你画了押,大将军和长史大人会从轻发落你的儿子,我也会放过你的家眷。” 葛钟惨笑两声:“你以为,凭这个,就能扳倒谢忠仁?” “我不着急,如果那阉狗有孙子,我比他孙子还年轻。”燕思空寒声道,“早晚有一天,我会夺走他的一切,将他逼入绝境,让他不得好死,那时,这份陈罪书,就是我为我爹洗清冤屈的证据。”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以我爹发誓,你画了押,我放过你的家眷。” 葛钟低笑不止,他点着头:“好,好,我画,我画。” 燕思空将那陈罪书扔进了铁栏。 葛钟颤颤巍巍地捡起了陈罪书,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都在控诉着十一年前他犯下的罪行,他僵硬良久,才咬破自己的指尖,画了押。 燕思空倒吸一口气,眼圈酸涩,几乎要落下泪来。 爹,你看到了吗,你在天有灵,看得到吗? 葛钟将陈罪书扔了回来,沉声道:“那罪状,我要赵傅义亲口承诺从轻发落我儿,我才会画押。” “好,我会回禀赵将军。”燕思空捡起陈罪书,小心翼翼地卷起,放入了袖中。然后,再次凝神审视着已经被击垮的自己的对手。 十一年了,眼前的一切,就如一场梦,他受过的所有痛苦和屈辱,都是为了将这些畜生拖入地狱。 葛钟也在牢中看着他,眼眸一片漆黑,看不出思绪,好像已经被抽空了魂魄。 燕思空轻声说:“葛钟,你可曾后悔过?” 葛钟动也未动,毫无反应。 “后悔当年……”燕思空突然咧嘴一笑,“没有杀了我?” 葛钟咬紧了牙关,恶狠狠地说道:“对,我后悔当年没有当场杀了你,斩草除根!”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