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的双眸漆黑幽森,深不见底,“陈霂是故意放他走的。” 燕思空一怔。 “陈霂将他放走,也许并非是顾念师生之谊,也不是怕他束手束脚,而是为了让他牵制我?” 燕思空深深地望着封野:“你为何会这样想?” “我为何不会?陈霂一直防备我,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燕思空皱起眉:“陈霂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你,他防备你做什么?若你败了,他连云南都踏不出去,他又怎么会故意让沈鹤轩来阻拦我们?” “是吗?当初你在云南时,帮他挑选了宁王之女,倘若他真的成了宁王的女婿,宁王身在要地,富甲一方,随时都可以集结几万兵马助他抵御朝廷的平叛军,只要他能离开云南,以他大皇子的正统出身,何愁一路上没有诸侯响应?那个时候,他还需要我吗?”封野眉眼间尽是寒意,“当时他也没想到,造化弄人,宁王会被一颗枣核噎死吧。” 燕思空失神地看着封野,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都在脑中捋了一遍,发现封野说得确实有理,他此前竟然一直没有想过?但他还是不愿意怀疑陈霂,他沉声道:“怕是你多心了吧,陈霂并没有大的本事,若没有我,他连现在这几万兵马都不会有。” “在你心里,他始终是那个对你言听计从、崇拜有加的小小太子,你一直不觉得他真正长大了,也不觉得他会脱离你的控制,因为你习惯了掌控他,他也故意在你面前做小伏低。”封野冷道,“万一你看轻了他呢?” 燕思空感到局促起来:“我知道他长大了,不如少时那般易于掌控,但他始终是相信我、依赖我的,他现在也不断像我们求助,你说他防备你,他防备你什么呢?” 封野眯起眼睛:“你说他防备我什么?” 燕思空心脏一颤,封野那一双犀利的狼眸中,迸射出了令他陌生的情绪,他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令他害怕的念头,尽管只是一闪而过,也足以让他胆寒,不过他很快就否决了,他摇摇头:“就算陈霂不愿意被你我操纵,他也别无选择,他心里清楚谁能助他坐上皇位,他不会做蠢事的。” 封野神情冷漠:“希望你说的是对的,但这个人,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如若不能控制他,我会杀了他。” 燕思空按住封野的手:“只要能杀进京师,陈霂必然只能遵从我们的安排,现在何需担心他,眼下最重要的是拿下太原,只要我们的刀剑足够锋利,就能令天下人臣服。” 封野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却仿佛在酝酿着可怕的风暴,他寒声道:“没有人,可以阻挡我。” 燕思空看着封野野心勃勃的瞳眸,想着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心头杂乱不已。 封野说得对,他太过小瞧陈霂了,如果一个人是你从小看着、陪着、教着长大的,此人对你毕恭毕敬,对你深信不疑,偶有的反叛也马上跪地认错,换做任何人,恐怕都难以对这样一个人起疑心。但现在他也开始怀疑,陈霂放走沈鹤轩背后的深意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