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魂顿时喷了燕思空一身的口水。 燕思空乐了:“你还不高兴,这小臭脾气,跟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脸色立时僵硬了。 他放下布帕,摸了摸封魂的脑袋,嗫嚅道:“还好有你陪我。” —— 丑时刚过,燕思空就带着封魂,乘上马车去了衙门。 他知道梁慧勇等人此时也不会在家中乐享天伦,定是在衙门焦心地等待着战报,算算时候,元南聿很可能正在与金兵对战。 见到梁慧勇,燕思空率先道:“城中布防如何?” “放心吧,未有一刻敢松懈。”梁慧勇道,“曹帅将军的兵马也在丑时出城,去接应狼王了。” 燕思空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坐在一旁,同他们一起等待。 一切都在依计行事,但仍然不能让他们免于忧虑,毕竟沙场之上,瞬息万变,哪有人真能算无遗策。 天明前,元南聿回来了。 他带去偷营的两万兵马,只回来一半,战况之惨烈,可见一斑。 燕思空见着一身是血的元南聿,脸色惨白如纸,甚至不敢过去查看。 元南聿一手脱下了帽盔,一张嘴,吐出来的全是寒气:“狼王可有消息?” “尚无。”梁慧勇担忧地说,“南聿,你的伤……” “我没受伤,请二哥和梁总兵放心。”元南聿用袖子蹭掉了脸上的血,冲燕思空道,“二哥,这不是我的血。” 燕思空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走上前去,按了按元南聿的肩膀,沉声道:“回来就好,向梁总兵汇报军情吧。” 元南聿将袭营一战的前后尽数敷陈。 卓勒泰是早有戒备的,尽管他的营防比起封野差的太远,且调派了大军追击彻夜出逃的狼王,但营中兵马依然是元南聿的数倍。 不过,人少便灵活,尤其是偷营这等事,更是不能多。元南聿兵分三路,两路从东南两面偷营,一路埋伏在山中造势,让卓勒泰以为有伏兵,不敢轻出。 这一仗打了整整一夜,卓勒泰的大营被搅得一团乱,加之忌惮山中伏兵,没有再增兵去追击封野,最后元南聿寡不敌众,瞅准时机退了回来。 “不知派去追击狼王的金兵有多少?”梁慧勇问道。 元南聿道:“据斥候探查,至少有六、七万,朵颜卫是前锋。” “六、七万。”燕思空沉声道,“倍于护送狼王的兵马。” “只要狼王依照我们商定的路线,将它们诱入山中,可重创朵颜卫,并从那秘密的桃仙道逃回广宁。”梁慧勇道,“山中地势险要,兵马多也不必惧他。” “可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元南聿忧心道。 正说着,梁慧勇派出的斥候回来了,那斥候一进屋就跪倒在地,颤声喊道:“将军,不好了!” 梁慧勇双目圆瞪:“怎么了,快说!” 燕思空和元南聿均是脸色煞白。 “狼王将朵颜卫诱入山中后,两军激战,且战且退,好不容易甩掉了朵颜卫,要从桃仙道撤回广宁,不想、不想……” “说!”燕思空厉声道。 “山中突然雪崩,桃仙道,被堵住了!” 屋内登时鸦雀无声,众人脸上都没了血色。 千算万算,算不过天。人力在天命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燕思空将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握成了拳,他沉声道:“狼王如今情况如何。”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还抱着一丝侥幸。 斥候哀声道:“狼王不得已之下,带兵登高,已经……被金兵彻底包围了。” 燕思空只觉脑中嗡地一声,眼前出现了短暂地空白。 封野被围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