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蔚然一看那三乘软轿,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便笑着对自己母亲道:“母亲,我往日听晋南侯府的二姑娘提过,说是老夫人早年受过伤,腿脚不好,既然宫里给咱准备了三顶软轿,不如请老夫人坐一顶吧?” 端宁公主听到这话,微怔了下。 她虽然只是异姓公主,但是父母为国捐躯,死得壮烈,换来了她后半生的锦绣荣华,她姑母疼她若女儿,她那皇帝表哥更是把她看得比亲妹妹还亲,可以说,端宁公主虽然是一介孤女,但是在这种娇宠之下,她眼高于顶,素来只有别人迁就她的,没有她去体恤别人的。 乘坐软轿,这是皇太后的懿旨,是皇上的恩赐,她享受得理所当然,没想过还可以借给别人用。 但是女儿小小年纪,想到了,提出来了,倒是让她有些欣慰。 她看了一眼晋南侯老夫人,却见那老夫人脸上是受宠若惊的表情,见到自己看她,忙道:“这是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恩赐,老身怎敢擅自享用!使不得,使不得!” 端宁公主淡声道:“老夫人不必客气。” 晋南侯夫人坚辞,不敢占用端宁公主的软轿,顾蔚然却解释说,其中两顶是自己和江逸云的:“我们都是小辈,共乘一辆也未尝不可!” 这话都说出来了,晋南侯不好推辞,又看端宁公主也是诚心要送轿,当下恭敬地谢过了。 于是端宁公主在前独坐一辆软轿,顾蔚然和江逸云同乘一辆。 上了轿子后,江逸云显然是有些防备着顾蔚然,只低着头,也不和顾蔚然言语。 顾蔚然打量了一番江逸云的衣着,最后落在她那手镯上面:“这副镯子不错。” 一看就不是府里给她置办的,更不是江逸云自己能买得起的。 江逸云见顾蔚然注意到自己的镯子,将手腕微微向袖子中缩了下,遮住镯子,这才道;“是以前我娘留给我的。” 顾蔚然一听就知道说假话,她家之前不过是乡下农户,哪来的这个。 难道是谈海林送的? 可是他们的关系能到这一步吗?况且谈海林只是一个男配而已,她和人家进展到什么地步了,竟然收这种东西了? 顾蔚然突然开始疑惑了,她发现自己竟然为江逸云的未来操心了。 也许是自从四岁开始,十年时间,她为了那点寿命,一直想着怎么把江逸云往女主的道路上扶(欺负?),以至于看到江逸云似乎收了其它男人的镯子,都开始为她犯愁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你的男主是五皇子啊!这次进宫,怕是必会遇到五皇子的,你的男主看到你戴着其它男人送的镯子,作何感想? 顾蔚然觉得,事情不能这样,万一江逸云真和男配在一起,剧情偏离主线,那说不得推动江逸云和谈海林相识的自己都要遭受惩罚,直接来一个“寿命只剩一时刻”。 不行,当然不行! 正愁着的时候,她恰好一眼看到了那边骑马过来的一行人,其中一个,不正是五皇子吗? 当下心中大喜,瞥了一眼旁边的江逸云。 江逸云现在的心思,都在这副镯子身上。 这辈子头一次进宫,她战战兢兢,她想表现得更为得体,想打扮得更为出彩,忍不住就把这副谈海林送给自己的镯子戴上了。 其实这副镯子她也不打算要,是谈海林硬让人送来的,她想过几天还给他。 但是如今,她又想着,要不然晚几天还吧,她先戴着进宫一次,就当借用吧。 谁知道偏偏被顾蔚然发现了。 江逸云看着顾蔚然望着自己的那目光,心里打了一个突。 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两个人地位天差地别,她几乎是恣意地欺凌自己,江逸云心里悲愤莫名,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 而如今,她又要干什么? 正疑惑着,她就听到顾蔚然说:“这副镯子不错,你摘下来,给我戴戴。” 江逸云:“这是我的镯子,你凭什么让我摘下来给你戴?” 江逸云几乎不敢相信地望着顾蔚然,她怎么可以这样?自己的东西,她凭什么来抢? 顾蔚然恶形恶状地道:“江逸云,你摘不摘?你不摘的话,我就让你滚下软轿,让你走路,不让人陪着你,你看宫里头这么大,你走下去,一会就迷路了,侍卫会把你捉起来,放进大牢!” 顾蔚然想想这场面,还挺过瘾的,越说越带劲。 江逸云委屈得眼泪差点落下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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