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的目光都落到皇帝刘钰身上,唯有郑兴和谷恭二人不敢抬头,唯恐一个眼神对上,激发出火花,惹火烧身。 皇帝问道:“正使韩歆是什么品秩?” 杜陵答道:“回陛下,韩歆乃是千石尚书,爵位列侯。” 郑兴心里一哆嗦,他无论是品秩和爵位都与之相配,看来是跑不掉了。 皇帝道:“邯郸伪朝高官如云,万石三公、两千石之官比比皆是,怎么差了个千石使者来,是故意看轻我大汉吗?” 杜陵道:“陛下,韩歆因随邓禹西进兵败,被贬了官,但尚书之职,品秩虽不高,却是内朝官员,能为建武帝参谋政事。” 就是说,刘秀虽然烦韩歆说话太直,但对他的能力还是认可的,以他为重要参谋,论起品秩,韩歆虽然不高,但是地位却很重要。 皇帝向左右看了看,说道:“那朕就也选一个千石官吏,对等接待。” 他的眼光向下一扫,所有千石官员都低下头去。 皇帝的眼光扫了一圈,忽然转了回来,向着旁边侍立的班登说道:“你去!” 班登吓了一跳,“陛下,臣。。。臣不识字啊?” “不是认了几百个字了吗?学问不小了。” 杜陵却说道:“陛下,班中郎学问虽。。。好,不过他的品秩不够,韩歆是千石,班郎中是六百石。” 皇帝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说道:“从现在起,以班登为千石车郎将!这回匹配了。。。哦对了,韩歆是列侯,班登没有爵位,还是不配,班登,从今天起,你就是关内侯了,虽然比列侯差点,不过邯郸朝廷乃是伪朝,我朝官员自然比之高出一等。” 下面大臣都惊呆了,这个晋升速度,一下子从六百石到千石,凭空便成了关内侯,这该是立了大功啊,可是他做了什么,不过是以他为接待使臣而已。 已经有几个人暗暗地扼腕叹息,早知道这样,拼了命也得抢这个差使,那咱不也成了关内侯了吗? 班登此时不是高兴,而是吓着了,他站在那儿连话都说出不来了,他,一个小放牛娃,从小拖着鼻涕,跟在同是放牛娃的刘盆子后面乱跑,现在成了千石高官,关内侯?他才十七岁,鼻涕才刚刚干净,只勉强认了几百个字。 许多人在下面暗暗摇头,他们或者学问精深,或者才干优长,或者驰骋沙场,军功无数,可是要想封侯却是难上加难。可这个天天跟在皇帝身边的小子,只凭皇帝宠幸,便能轻易封侯。看来皇帝挂在嘴边上的什么唯才是举,除宗室外无献土及军功者不封侯,都是场面话,说来说去,还是要看皇帝是不是看着顺眼。 甚至有人想到了歪处,这个小小的郎中,看起来长得还算端正,难道竟是皇帝的男宠,因此要刻意提拔?这可真是一日封侯! 大汉的皇帝就好这一口,他们刘家的基因那就是“基”。 邓通、张放、董贤等人皆因皇帝宠幸而官居高位,最为夸张的是董贤,因为脸蛋漂亮受汉哀帝宠幸,出则同车,入则同寝,甚至皇帝因为起身时不忍惊醒旁边枕着他衣袖午睡的董贤,而挥剑断袖,留下“断袖”这个流传后世的著名典故。 哀帝对董贤的赏赐一月达到一万万钱,使其富贵震动朝野,又不断提拔他,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到权倾天下的大司马之职,哀帝甚至提过要禅位于董贤,对他的宠幸无以复加。 如今这班登难道竟要步董贤之后?成为又一个以美色得居高位的男宠吗?可看他那样子,样貌也没见有多么出众,只能勉强说是端正了。 执戟郎张奋站在殿门口,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论起姿色,他张奋可比班登强得多了。他是富平侯张放的孙子,张放是汉成帝刘骜的男宠,自然是姿容俊秀,张奋继承了家传的美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漂亮小伙。 可是看看人家班登,一天就成关内侯,看看自己,长这么好看有用吗?还不是拿个破戟木头桩子似的在这儿干着?张奋幽怨地看了皇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