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 何夫人就不说话了。 就跟房里摆设好的花瓶一般,初初在角落里美丽,衬得房里光辉无数,但偏偏不开口,楞是充当一个背景。 秦掌柜开了口,代替何夫人说起了冰的事儿。 钱管家沉吟半晌方问道:“不知这冰如何买卖?” 秦掌柜看向米仙仙。何夫人微微一笑,规规矩矩的很是得体:“一箱七十文。” 这个一箱,指的是卖冰的小匣子,不大,一箱冰放冰盆里最多能分个三回,这还得是节省些的。但大户人家里头,光是主子都是不少人,更别提下边得宠的得脸的,光是这一日冰盆的开销便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半载的吃用了。 这夏日三两月下来,没点家产的人家根本消耗不起。 钱管家在心里算了算:“这可不便宜呢。” 何夫人报了银钱后又充当起了花瓶儿来,由秦掌柜这个老狐狸去跟钱管家掰扯一番。秦家本就是县里来的,这镇上的大户人家采冰都是从县里采,不说这车资,便还有那路上给融化的,人马歇息等等,比这直接从镇上买可是划算不少。 秦掌柜说,钱管家不住点头听,但到最后也没定下来。 人一走,何夫人米仙仙眉间顿时蹙了起来,如烟雨笼罩一般,捧着小脸儿脆声声的开口:“这可真是白白费了好一阵儿,瞧着这钱管家怎的丝毫不动心的?” 要换了米仙仙自个儿。相同的东西,有近处就能寻得到的,她才不会费力气多走几步去别处弄。 相公曾说过,这就叫那舍、舍近求远? 秦掌柜并不意外,给米仙仙续了茶水,解释起来:“何夫人有所不知,这镇上的大户们采冰早就有了惯例,自是不会轻易信了我们。且,下人们管事辛苦,主家们也总会赏些甜头,以后何夫人与他们多打了交道就知晓了。” 这一口一个何夫人的喊得米仙仙身体通畅得很。 心里反复把何夫人这几个字念叨,又板着小脸挺着腰做足了何夫人的派头。 她也不傻,秦掌柜这意思摆明了是说那钱管家借着这采冰的事儿有油水可捞。她这一出价就险些摸到了底价去,那钱管家自然乐意跑远点去采冰,甭管这路途损耗不损耗的,花的都是主家的银两。 自个儿的银钱自个儿才心疼。 就像以前她相公给她讲过的,说水至清则无鱼,没点好处吊着,下边办事的人便会不尽心,拖拖拉拉的,主家适当的给些赏赐,才能让人忠心。 要她何夫人说呀,甚给钱不给钱的,反正换了她是舍不得给的。 谁的钱还不是辛辛苦苦攒的啊,给钱就忠心,不给钱就不忠心,说明这些人忠的不是人,是钱。既然如此,那只要有人给的钱多,这忠的是谁家的主子可就不好说了。 何夫人装模作样的感叹一声儿:“这做买卖也不是轻易做的啊。” 秦掌柜见她表面儿上明明一派天真的模样,偏生要做出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很是惹人发笑,但他还是忍住了,点头应着:“确实,这镇上还有几户人家,不如何夫人把这事儿交给我,我派人上门去说一声儿。” 钱管家都这副模样了,其他大户自然也差不多。 米仙仙已经见识过了,也没继续碰钉子的意思。 她可是何夫人呢,堂堂秀才娘子,主动纡尊将贵的,这些管家管事竟然不给她面子。哼!等着吧,他们总有一日会后悔,然后上门求她卖冰给他们的! 秦掌柜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多问了句:“何夫人就不担心?” 米仙仙摆摆手,很是不在意的笑笑:“不担心不担心,我还卖冰食呢。”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