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晅想了想:“算是吧。” 林茵了然地弯了弯嘴角,不再多话。 …… 陆晅回了家,尽管他轻手轻脚,途经玄微时还是把她吵醒了。 玄微并未深睡,她想陆晅如遇狐女,要么夜不归宿,要么会把她直接带回家里颠鸾倒凤巫山云雨再被吸/精夺魄。 但事实是,从他进门那刻起,她只听见了一个人的动静。 所以她立即起身惊呼:“你居然回来了?” 陆晅驻足,他困得不行,这会睡觉气正盛:“我为什么不能回来?这是我家。” 好凶好吵,玄微挖挖耳朵,顺着他话:“哦哦哦,你家,是你家,没人和你抢。” 说完又躺了回去。 好歹寄人篱下,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她却对他的一切漠不关心,高高挂起,陆晅有些不忿,停在她床边:“你不好奇?” 玄微闷在被子里,声音像从水底传来:“好奇什么?” “今晚发生的事。” 玄微说:“你走之前不是说了吗,救同事抓坏人。” “还有细节。” “你不困吗?”大晚上的还要来段即兴说书不成? “困,”可他非问:“我要是不回来了,你是不是还要独霸我房子?” 也不是没可能。玄微在心底偷偷讲。 陆晅没有离开。 今夜疑点重重,所有事端似乎与女孩发给他的那条提醒短信息息相关,而且出发前她的反应也很值得细究。 未免太凑巧了。 回来一路陆晅都在想这个,他垂眸看向那团拱起来的被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什么?” “今晚的事,你那条短信和出门前你和我说的。” 他有所察觉,令玄微心如擂鼓,她装傻回:“哪条短信?” “你让我提防女人。” 玄微盯着被子上一处皱褶:“因为你身上香水味很浓,那不是女人爱喷的吗?你要是带女的回来,不是就要把我赶走了吗……唔,我才过了几小时舒服日子,很快又要没个好地方吃饭睡觉,继续挨饿受冻……” 说到最后,如在低泣。 “你哭了?” “呜呜……我没有……你别管我了……”她真没有,这是她精准模仿出来的抽噎声,是讹兽教她的常规口技,能应用于各种突发状况,毕竟没几个人能抵御妙龄少女的示弱。 “有什么好哭的。”陆晅有些无所适从,他最怕女生哭,完全没法处理。 “不知道……你今天出去,我担心你担心的睡不着……我好不容易有了家,好怕你出意外哦……” 陆晅眉梢一挑:“怎么就是你家了?” 玄微小声唤:“陆哥哥。” “嗯?” “哥哥。” “干嘛?” “都是哥哥了,这里还不是家吗……”她口气小心,像一只软乎乎的小手轻拉他衣角,在乞求,在撒娇。 “……” —— 陆晅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寻常称谓就让他中了圈套,完全被绕进女孩的织网里,撇不清关系。 女孩很狡猾,也很神秘。她态度无常,有时看起来是初生之犊,胸无城府,憧憬好奇,有时又一副运筹帷幄、游刃有余的样子,双目写满冷眼旁观的老成。 她与林茵不同。 他之所以会问林茵是不是要借钱,因为她的好感都来得无缘无故,他们仅一面之缘,所有亲切靠近只会让人觉得别有目的。 但玄微自有一套逻辑,并且这种逻辑是他亲自创造的,而她运用的如鱼得水、炉火纯青,她是流浪儿,他是救助人,她是小妹妹,他是大哥哥,他们是一家人,她只担心他会将她遗弃。 可能大人就是会对小孩更加宽容吧。 陆晅想了一会,昏沉睡去。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