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沉得住气,有几分城府和心胸。 所以王安石便开口劝道:“君实,何至如此?子瑾也不过忠心任事罢了。总归年少,不经磨砺,全凭一腔热血,想做些事。便是有什么过失,加以规劝便是。” 见着王安石定了调子,被刘瑜骂过的曾公亮,也仿似刚睡醒了:“子瑾师承范文正一脉,何至如斯?君实怕是过了。” 司马光这时还没有跟王安石撕破脸皮,听着两位宰执开口,他总算起了身,冲着皇帝拱手道:“臣披肝胆直陈,不胜迫切待命之至。” 皇帝坐在上头,便也开口道:“刘子瑾,司马爱卿所言,你可听着?” “臣听着。”刘瑜缓缓答道。 皇帝原来有许多话要问刘瑜的,他此时正是少年热血,力思进取之际。 也正因为他对这事关心,才会派人去把刘瑜叫过来当面汇报。 可是被司马光这么一搅和,他也觉得没法怎么继续,便对刘瑜说道: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然后他又宽慰了司马光两句,就走了。 真的就这么走了。 大宋的皇帝,喜欢上朝的不多,这位算是勤勉了。 王安石看着司马光,后者跟见了红布的公牛一样。 也不禁无奈叹了一口气:“子瑾下去休息吧,切记官家赠言,君实之劝,引以为戒。” 刘瑜望着文德殿的穹顶,只觉得挫败感太强了。 但他也很清楚,自己这时候,论扳手腕,那压根就不是司马光的对手。 所以他脸带微笑,向几位大佬,包括司马光在内,一一行了礼,方才退出文德殿。 可是刘瑜刚出皇城门口,还没上马,后面就有人叫住他。 来的是谁?刘瑜回身一看,欲哭无泪。 正是司马光。 他叫住刘瑜,是因为他讨到了一个差事,主办东华门外刺客的案子。 “皇城司所涉卷宗、人犯、口供,即刻交付下官过目。”他对着刘瑜吩咐道。 甚至更是说道:“若有隐瞒,为社稷百姓,下官必不轻饶!” 刘瑜真的口呆目瞪了。 这真叫非战之罪。 不是刘瑜不周全,不是智谋比司马光,不是行动不缜密,不是执行有问题。 连把司马光家里的长随弄出来问口供,都采用了无伤口、无痕迹的心理战术; 明显司马光现在都不知道昨夜里他的长随已去皇城司里走了一趟; 甚至司马光也不知道,西夏人要找什么; 司马光也不知道,西夏人要找的东西,已在刘瑜手上。 但他就是凭着自己的士大夫圈子的威势,在朝廷的权势,硬生生这么不讲理的碾压过来! 这不是一般的憋屈。 可是刘瑜的眼神里,却有着一种不屈的光芒。 就算这样,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就这么放弃!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