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马匹与物资都已经备好,就在府外候着。 好。屏风内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 几日前, 江屿要求他备好物资马匹,说要出去一些时日。同时叫他还找了一个与江屿模样有八分相像的人暂时顶替, 以防被外人察觉。 顾渊虽然不知江屿今晚出去做了什么, 但江屿的面色足以透露出:一切进行得并不顺利。 殿下, 您马上就要走吗? 嗯。水声戛然而止。 您是要去哪?若是有人问到 几日便回, 并不是什么要紧之事,不必担心。江屿穿好衣物走出来,水珠顺着如墨长发滴坠在后腰上,立刻氤氲出了一片深色水迹。 顾渊为他仔细擦拭着头发。 若是有外人来问,便说身体抱恙,太医禁止见风见人,让他稍微露个脸就好。江屿指的是那容貌与他极为相似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被人发现我不在京城, 若实在瞒不住, 就说我去封地体察民情,若不遇上特殊事情,几日便回,要事可用书信联络。 若是夏大人来了呢? 你就说,你也不知。 这 因为你本就不知, 对夏大人要说实话。江屿笑道。 头发几乎被擦干,门外的马匹也已经整备以待,江屿站起身来,顾渊为他披上那件雪白的裘衣。 低头间,江屿目光忽然扫到自己胸前坠着的那块血玉,心念微动。 对了,这个。江屿在对方疑惑与震惊的目光中摘下那块玉,若是萧将军来问,又没能瞒住他,就把这个交给他。 顾渊呆愣在原地,却没伸手接过来。 这块玉是江屿生下来就戴在身上的,有人说玉中含血为不详之兆,也有人说生而含玉是有前世的未解之缘。 无论如何,这近十八年的时间里,江屿从未将这块玉摘下来。而如今不仅要留在京城,还要将它送人? 顾渊开始发抖,一种危险而令人脊背生凉的情绪瞬间袭来,他颤声问道,殿下此行是否凶多吉少,已经做好了回不来的 江屿将一根手指搭在嘴前,对方便噤了声音。 顾渊,你陪在我身边也有十多年,我是怎样的秉性你应该清楚得很。江屿轻声道,凡是涉及到凶吉的大事,我定不会如此轻率,有所隐瞒的。 那这玉 江屿将它塞进顾渊的手中,给他这块玉的原因是,若是他非想要 你不会信任他人,我教你。 江屿语气微顿,若是他非要来找我,看见这块玉,他会知道到哪里去找。 没等顾渊回话,江屿已经抬脚踏出门外,翻身上了马。 他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回身朝顾渊挥了挥手。 是在叫他回去。 顾渊也向他回礼,在四处的银白中注视着那雪白的身影轻声远去,直到融进这景色当中。 他才发现江屿的背影其实很单薄削瘦,只是他一向的圆滑与强势总会令人忘记这一点。 天空逐渐泛起曙光,空无一人的路上马蹄轻响,上面骑着一个周身雪白的俊俏公子,垂首飞速奔出城门。 往北面走。 北疆营帐内。 昏暗寒冷,内部总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烂气味。 有一人斜躺在被褥上,神情阴鸷。一人在为他处理小臂上的伤口,一人在为他捏按腿部,还有一女子在旁边为他倾酒。 寒风乍进,帐门被掀开,一位士兵手提一个麻袋走了进来。 账内瞬间充斥着浓重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而那麻袋下方,也正巧有一滴滴的鲜血垂落下来,坠在地面上。 启禀二殿下。那士兵跪下身来,找到了。 他说着打开麻袋,将里面的东西显露在众人面前。 侍女瞬间吓得脸色煞白,瘫坐在原地,连酒壶洒了都没察觉。而屋内其他人也都皱眉错开了目光。 只见那麻袋内,装的竟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 浑身上下数不清多少刀伤,脸部更是被划得面目全非,一直羽箭径直插在他心口的位置,将其前襟的衣物变得血红发黑。 就他?江驰滨叹了口气,用下巴点了点。 那士兵骤然察觉一种无来由的恐慌,只得将头埋得更低,回殿下,只有这个了。 斜躺着那人小幅度点了点头。 去他娘的!下一瞬,他竟是一手掀翻侍女玉手中握着的酒壶,酒水稀拉洒了一地。侍女连忙跪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