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忠青一肚子的气,对着正妻堪堪能忍得住不动手,可对着个下人就没了计较,一脚踹中那嬷嬷的心窝子,把人给踹了出去。 胡氏吓得心胆俱裂,她嫁给顾忠青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看他气成这个样子。 她今日本来心情还不错,一想到继子就算中了经魁,照样娶不了高门贵女,高兴得不得了,连连觉得这段时日不走运,今日总算是时来运转了。 还想着,虽说她一心盼着继子同姜家定亲,但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急什么,让老太太和继子自己急去,她就坐着看热闹。 大不了最后再推波助澜一把,指不定还能让老太太和顾衍记着她的好。 哪晓得喜极生悲,胡氏也不敢装模作样了,垂泪道,“老爷,您要打要骂,妾不敢置喙,可您至少让妾知道自己哪里惹了您不喜。” 胡氏这样,放在平时,顾忠青早就心软了,可一想到上官、同僚乃至比他地位还低的官员,都在背后暗地里嘲讽他家宅不宁,他就气得浑身发颤。 “你要知道缘由?好,那我就告诉你!”顾忠青拂袖怒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工部赵侍郎的夫人来往过?” 胡氏没料到是这事,一愣,“是,是来往过几回。” 顾忠青冷冷一笑,“那就没人错怪了你。你想让轩哥儿娶赵家小姐,可人赵家嫌弃轩哥儿没功名,所以没答应,是也不是?” 胡氏越听越觉得不好,只能硬着头皮答,“是。” “然后你便记恨上了人赵小姐,让人去败坏赵家母女的名声,说她母女二人嫌贫爱富,背信弃义,明明与轩哥儿定下了亲事,却临时反悔,是不是?” 顾忠青越说,语气越冷,而胡氏则是一下子扑过去喊冤,“老爷,我没有——妾怎么敢——定是有人陷害……” 顾忠青狠狠甩开了胡氏的手,没留半分情面,“你以为自己做的小心,你以为全天下都是同你一样的蠢货!你知不知道,赵侍郎写了折子,告到陛下那里去了!告我顾忠青教妻无方,纵容妻子造谣生事,败坏他家眷的名声!” 胡氏直接给吓呆了,她是派人去传过赵夫人和赵小姐的闲话,那时候赵家来退婚,她一时气不过而已。再说了,这种闲话,就是传的沸沸扬扬了,也找不着出处,她就是想着赵家就算心里觉得是她,也只能咽下这口气,难不成还真能去告官,讨个清白不成? 哪里晓得赵家这样不按套路出牌,居然直接告到陛下那里去了! 顾忠青越说越气,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后怕,“幸好陛下九五之尊,不会搭理这等家务事,否则你就等着别人喊你一句‘罪妇胡氏’吧!” 赵侍郎折子是递上去了,还真有看热闹的,由着折子从内阁送去了陛下那里。好在九五之尊,也不会真的去管官员的家务事,看过笑了笑,可这消息还是透出来了,顾忠青也结结实实出了一回名。 夫妻俩个都是怕得不行,顾忠青是又怕又气,而胡氏则还要更严重些,她本来就是个后宅妇人,用的手段是不堪入目了些,可真闹到台面上,她险些要吓破胆子了。 胡氏这回是真的病了,顾忠青还生她的气,没过来看一眼,倒是琴姨娘派人送了大夫过来。 好歹也是主母,真要病出个好歹,她这个代为掌家的妾室,也落不了什么好。 胡氏这一病,按说总该有人上门慰问一句,可顾家却是门庭冷清,别说来探病的,就连胡氏的娘家嫂子都避之不及。 胡氏的娘家嫂子在公婆面前还不敢说什么,可回娘家对着自家娘时,便是满肚子的气了,忍不住抱怨道,“我也不知公婆如何养出这样的姑娘的,小姑子在家里胡搅蛮缠也就算了,我做嫂子的,忍就忍了。可现在连带着我的梦儿文游都跟着受罪,本来对梦儿有意的那几家,一下子都没动静了!” 胡氏娘家嫂子的娘也是没法子,摇头道,“能怎么办?谁让她是你小姑子,你放心,我让你嫂子也帮你相看着,过些时间风头过了,也就没事了。人家就是还记着,首当其冲的也是顾家那几个子女,梦儿也就是受了波及……” 连胡氏娘家都受了影响,可见胡氏这事是真的闹得有点大了。 顾忠青也有自知之明,再不敢提什么高门贵女了,在老太太园子外头来回转了好几圈,一咬牙才进门请罪。 他直接就跪下了,磕头道,“娘,儿子错了……” 顾老太太人老,可没糊涂,这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当然也听到了。所以看顾忠青来了,也没问了,只是叹了口气,“我早就和你说过,胡氏性子偏颇,要你好生约束。现如今,闹出事了,吃苦头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