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用他租来的这辆马车,邀了岑季白一道。 路途不长,岑季白在车上没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瞧着外头,像是十分好奇的模样。偶尔侧头看一眼林津,两人的目光有那么一两回撞在一起,相视一笑,又各自转开了。 从族学后头小路回去林府时,一路穿花过柳,林渡见自家弟弟一直抱着个小木盒子,也不知里头是什么。“他不躲你了?” 林津将怀里的匕首盒子紧了紧,点了点头,又摇头。“不知道。” 在他印象中,岑季白从五岁的时候开始,就总有些避着他了。 林二哥直觉三殿下古怪,连他三弟都是古怪得很,打开林津手上的盒子看到两方带鞘的匕首,好笑道:“你要去做刺客?” 林津立刻掩上木盒,看也不看他,也不告诉他这都是好刀,径直走了。留下林二哥愣在原地,有些惆怅地想,自从他的病有些起色,在家里的待遇就不如从前了。 岑季白回到静淑殿中,周夫人故作严厉地斥了他一顿,问他去了哪里。倒是素馨端了药来,恭敬到:“夫人,您现在正调养着,不宜有过大的情绪起伏。” 周夫人看了她一眼,平下心来,道,“你这孩子倒是个好的,可惜你爹爹……”山匪当日劫了沈朗一行,当地官兵去山里调查时,山匪闻讯,倒先跑了。沈朗也就不知所踪。 素馨有些涩然,“爹爹命不好。” 周夫人叹了口气,道:“也罢,天下哪个父母不是盼着孩子好的,你自己也要好好的。” “母亲,儿臣错了。”岑季白赶紧道。天下间的父母的确是盼着孩子好的,周夫人也是盼着她的孩子好的,可岑季白不是她的孩子。这个狠毒的女人,当真是虚伪…… 出宫找林津的事情许多人看见,也瞒不了周夫人,岑季白便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你何时同林家的三子交好了?”林夫人狐疑道。 岑季白皱了皱眉头,道:“儿臣并没有,只是先前生辰时林津送过礼,儿臣去外头买一份回他罢了。” 周夫人道:“他送你什么了?” 岑季白道:“一只马鞭子吧,也不知搁哪儿了。”反正,他头上的簪子已经在入宫的马车里换过了。 “林家都是些粗鲁匹夫,你同他们往来,不是有损王室尊贵么……”周夫人一副痛心模样。 岑季白深以为然地点头,心道,不同他们来往,不同宋晓熹来往,那应该同谁来往呢? 周夫人从来不让周家的孩子同他亲近,生怕那些小孩同他生出情谊来。在她眼中,岑季白同他的生母秦氏,都是卑贱可恨之人,她周家高高在上,尊贵无比,自然不屑与之来往的。 周夫人只当他是个幼龄孩童,没什么弯转心思,也就罢了。 岑季白又道:“母亲,儿臣明日恐怕还需出宫一趟,林津府上生辰小宴,请了儿臣过去。” “你还去做什么?”周夫人药喝到一半,恼怒地停下来。 岑季白无奈提议:“不然母亲罚儿臣禁足可好?他们家真是烦死了。” 周夫人到底没有罚他禁足,看他近几个月来似乎越来越讨厌林家那个伴读,也听她的话与宋晓熹往来少些,甚至故意让那两人凑到一处去,自己避着些,周夫人便还算满意。 她也不好再罚岑季白禁足。岑季白既然应了林津,如果因受罚而去不了了,倒明显是她周夫人与林家过不去。 更何况她心里希望岑季白玩心再大一些,偷溜出宫的日子多些,这样的话,等她的孩子出世,想要在宫外处理了岑季白,倒比宫内容易些。 第20章 小初 岑季白退出正殿,也没往偏殿中去,而是在御园子里头玩去了。 隔不多久,一处隐蔽角落中,素馨也走了过来,进宫时她便将脸上涂了层药泥,看起来皮肤腊黄,又点了些黑点在上头,眼角弄得下垂起来,极丑陋面目。 周夫人身边但凡好看些的,无论男女,都是被夏王沾过的。岑季白便让她化作极丑的模样了。 周夫人也巴不得这女子化得丑些,以免被夏王看上,又与她夺宠。看她甘愿以这副面目伺候在身侧,倒是老实模样,周夫人便不时拿些周家人又找到些沈朗线索的话,来哄她。 “爹爹可好?”素馨急急问道。 有阿金与阿银在外头看着,岑季白也不必过多顾忌,笑道:“你爹爹有疑难病诊治,你说好不好?” 沈家虽然隐退了,但家传渊源从未断绝。沈朗父亲还收了小弟子传医,至于沈朗本人,也是素爱研习医药的,逢上难诊的病例,便愈觉有趣些。他年轻时常常跑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