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内,不,两年内,我要送我阿卿一份拿得出手的成人礼!” 十七年前,因陆发暴亡,余樵形势骤变,天下有不战而统之机,陆发的下属向各方发出邀请,于是,几方兵马势力皆赶去余樵,共商天下之事。 萧王府郡主萧宛也在被邀请之列,她拖着快要足月的孕身,带左右前去余樵与父王的老部下谈判。 谁知车行至余樵郊外,就闻余樵发生兵变,内讧厮杀后,主战派占了上风,杀了前使,下令搜捕斩杀萧王府的人,为不引起注意,萧宛下令将队伍化整为零,各自藏匿。 萧王府的人再见到萧宛时,她已气息奄奄,身在城郊一处破庙中,指着身旁啼哭的一个男婴,微微摇头。 萧九带兵前来,萧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只说了一句话。 “阿九,称帝吧。” 她左右照顾的人抱着孩子给萧九看:“主帅,是位小世子!” 萧九的副将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哭声像猫一样细弱:“这孩子太虚弱了,天寒地冻,恐怕……主帅,杀出去,我们立刻回朔州去!” 军中又有人报:“主帅,崔一发兵朔州,说要替朝廷清剿反贼。” 反贼……萧王府的那群反贼。 西北三州统领萧九,麾下五十万兵马,却不听皇令,不从朝廷,朔州萧王府颁发王令,集聚天下英才,是有谋逆之心,应除之。 应除之。 铺天盖地的军号声和急报声中,萧九抱住萧宛,痛哭不已:“郡主,郡主你不能……宛儿,求你……” 萧宛留下泪来,望着萧九,紧紧抓着他的手,蠕动着唇,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恍惚中,萧九似是听到她吐出一个字:“……卿。” 卿。 卿,福泽祥瑞也。 如有女儿,定取名为卿。 说完后,萧宛在他怀中咽了气。 萧九也不知道自己悲痛之中听到的那个字是真是幻,但至此之后,一颗怀疑的种子就埋在了萧九心中。 十二月初十,萧九带着那个虚弱的男婴,冲出包围圈,一路杀回朔州,襁褓中的孩子在行军途中哭声渐弱,至昭阳时,已没有了生息。 众人呼大哀时,萧九对几位萧王府幕僚说道:“他不像我,他不是。我的孩子应该是个女儿,是阿卿……” “主公节哀。” “不,是女儿,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萧九说,“在余樵,她还在余樵。” 萧九说:“这是郡主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我想我没有听错,是卿,是卿……” “我要找到她。” 开元四十三年年末,郡主萧宛去世,洪泽十三州连降数天大雪,雪停后,萧九在昭阳建国立都,国号为宛,帝位空悬。 次年年初,贺族归顺大宛,族长万归雁交出贺族韵书,组建暗门,将大宛的消息链伸向南朝各地。 萧九狠狠抹了把脸,步伐矫健地走出前殿,碰到步实笃,大手一挥搭上肩膀,道:“正好,就是要去找你。” 步实笃脸上无波无澜,问他:“主公何事?” “拟诏拟诏,放开打!” 步实笃重复:“主公何事?” “放开打!叫楼沁来,我带兵,我们南下攻余樵!”萧九摩拳擦掌,又激动地拍了拍步实笃的肩膀,“你儿子好啊,我得想想怎么赏,要大赏!” 默了一阵,步实笃猜到了:“……卿?” “是,是!”萧九捂着嘴哈哈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要冷静下来。”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