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步莲华说完,又道,“我们一般都先试试他,是否还在病中,若是还病着,要他的算盘他都给。” “怎么试他?” “你叫他名字试试。” “我?”阿兰犹豫了一瞬,轻声叫道,“苏北湘?” 躺在地上眼睛困得睁不开的苏北湘,乖乖地应了一句:“嗳。” 步莲华点头:“这就是病了。” “啊?那他平日里没病……” “你想想看。”步莲华轻笑,“你平日里叫他,他都怎么应声的。” 阿兰轻轻合掌,乐道:“想起来了。” 她清了清嗓子,眉头一皱,学道:“叫我干什么,你什么事?” “差不多了。”步莲华说,“他对我们也是这样的。北湘?” “嗳。”又是一声软绵绵的应答。 “嗯……苏谦?” “……嗳。” “二公子?” “嗳,在呢。” 步莲华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走吧,到车上再睡,我们去云州。” 阿兰终于承认:“他人不坏。” “是不坏。”步莲华道,“而且……” 而且他虽然不喜南朝人,但从未当面表现出来过,除了对你苛刻一些。 但这话,步莲华不想说。 楼玉跟他提了之后,他就一直留意着,怕苏北湘对阿兰生出别样感情来。 留意到后来,他就放心了。苏北湘苛责阿兰,各种的‘看不惯’,并非因男女之情,而是不愿阿兰这个外来人,进他们的这个圈。 身边一起长大的,是一家人,就连姻亲也是,从未有谁带进来一个外人,还是南朝的,说要让大家接受她。 苏北湘对阿兰看不顺眼,可能是这种缘故。 步莲华背起苏北湘,阿兰扯住了他的衣袖,步莲华转过头,见到她担忧的眼神。 “你眼睛……” “不用担心。”步莲华说道,“八月初六这天,在我们贺族,叫神休。顾名思义,也就是上天闭上眼睛休息的日子。所以今日,我就算用了这双眼睛,天也看不见。” “当真?” 阿兰一点都不信。 “真的。”步莲华神情正经,“对了,这天又叫彩衣节。” 他把苏北湘塞上马车,又扶着阿兰上车,自己坐在外头,边赶着车边说:“我们贺族平日里都将夜空和白昼穿在身上,以敬神明。不过今天,神看不见,我们就可随意穿,怎么漂亮怎么穿,穿彩衣,戴珠花,涂胭脂……” 步莲华的心情很好:“我想,我这次能醒过来,应该是八月初六的原因。” 不过,也有隐瞒没说的地方。 比如,八月初六这天,他眼睛是正常的不假,也看不到众生命轨命数,但等封山典一过,天罚就会加重来。 儿时他还挣扎过,安慰自己,他只是有眼疾,并非天眼,只要自己不相信这些,好好医治就会好起来。 太天真了。 步莲华想起之前的自己,幽幽叹息。 阿兰坐在车门口,头抵在门边上,看着他。 步莲华转过头,恰见她那一双水汪汪的明眸,视线移向下,又见她微翘的笑唇,失神片刻,又看向前方,双眼直视着道路。 马车悠悠荡荡,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车内的苏北湘呼呼大睡,门外两个人心思相同,却都沉默不语。 要过云州关时,步莲华忽然勒停了马车,伸手扶住差点跌下去的阿兰。 车内的苏北湘可没这么好的运气,身边没人扶,在睡梦中掉下来,迷迷瞪瞪地爬起来,问他俩:“怎么了?怎么了?” 步莲华收回位置尴尬的手,轻咳一声。阿兰呆愣着,气氛有些微妙。 为了打破尴尬,步莲华喊了一声:“北湘?” “嗳。” 看来还没清醒,步莲华笑了起来。 “嗯,没事了,睡去吧,到云州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