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瑜心里已揣摩出把这位小殿下的性子,捧奏表言谢,出了门,行了几步,风一吹,这才惊觉,自己竟出了一脊背的冷汗。 萧九和楼沁进殿时,远远见阿兰玄衣金纹,坐在案几后,一手托腮,一手翻着奏表,锁眉沉思。 楼沁驻足望着她,萧九轻声问道:“亚父,是不是很像?” 喜悦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楼沁说:“不仅相貌,风骨□□也颇为相似。恍惚中,老夫以为见到了双十年华的郡主。” 萧九激动地搓手道:“卿儿今年才十八,哈哈。” “十八岁的郡主,比她要急躁几分,许是锦衣玉食长大,求功立业之心也更突显,我说卿儿像双十年华的郡主,这是好事。郡主双十之后,年岁渐长,心也沉了几分,心沉气稳,功已半成。主公,这是好事啊!” “哈哈是呢……”萧九低低笑着,“青出于蓝,好事好事。” 萧九大步跨进殿中,喜滋滋叫道:“卿……闺女啊,爹回来了!” 阿兰被这声洪亮的叫喊吓的一怔,连忙站起,手忙脚乱,广袖带掉了桌上御笔,哗哗啦啦摔了一地。 她刚要去捡,旁边宫人就敛袖而来,阿兰怔怔站着,小声叫了句爹,声音轻的自己都听不到。 “主公。”她这样叫着,萧九依旧哈哈笑着,拍了拍她肩膀,一边说叫爹就行,一边给她介绍楼沁。 军中一切事宜,皆可向他请教。 阿兰看着这个白发老头,想从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找出和楼玉的相似之处,可看来看去,只觉那第一眼就亲切的神态,或许有三分熟悉。 这就是楼玉的祖父。 她记得月霜说过的话,楼家直系曾有五个女将,孙子孙女七人,现仅剩楼沁和楼玉一个最老的和一个最年少的。 楼沁说道:“即日起,末将会严格教导殿下,还请殿下做好准备。” 阿兰郑重点头:“好。” 万月霜总算是应付了父亲,跑到西宫华清殿找步莲华。 轻手轻脚进了殿,却见步莲华躺在榻上,闭目锁眉,双手轻按着头。 万月霜过去,帮他揉着额头,问道:“疼了吗?为什么不戴白绫?” “丢了。” “……那就随便找一根戴上啊!” “不想戴。” “那不是要疼吗?” “这些天好多了……”步莲华坐起来,转了转脖子,“就是傅青开的药有些苦,我这几日,甚是煎熬。” 万月霜幸灾乐祸:“哈!被人从中殿赶出来了吧!九伯父没打死你就算手下留情了!满肚子坏水,骗情骗爱,骗的自己什么都没了吧!哈哈,活该!” 步莲华不动声色戳亲妹妹痛处:“万八品校尉,此次有孕,一年内无法立军功,等你生完孩子,恐怕天下早已一统,你的名字,可能永远上不了乾元殿的功名墙光宗耀祖了。” 兄妹俩彼此沉默许久。 万月霜不甘示弱:“娘不要你了,活该。” 步莲华风轻云淡,笑:“爹是不是让你写万言品论?妹妹,十三本,哥哥看着爹挑的,都是精本,你可要好好用功,八品校尉。” 万月霜:“步莲华,我比你好多了!我再八品我也比你强,我有军功,你有吗?!” 步莲华忽然顿住,皱起眉,捂住心口,轻声道:“……好疼。” 万月霜吓的一愣,看他不似作假,连忙扶住他,慌张问道:“怎么了?又疼了吗?” 娘的,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哥哥为何无法立军功,他能活着已是大幸,自己却为争一时口舌之快,说出那样的话来。 月霜愧疚不已,正在懊恼,忽然听步莲华轻轻笑了起来,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怎么跟哥哥说话的,该罚。孩子几个月了?” 月霜捂着脑门,刚还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