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淡漠好似不食人间烟火。 安平晞忙再三谢过,入城时好容易瞅到机会,忙悄悄走到国师身畔,小声问道:“国师大人,您的弟子风涟现在何处?” “触犯门规,已关了禁闭。”他淡淡道,“小姐若真的为了他好,往后莫再外人面前提到。” 安平晞顿觉颓丧,想到他先前还在自己面前夸下海口,说进京后会护她如何如何,可现在却自身难保…… 不对呀,李素和为何为觉得她与国师认识? 众所周知,北云国师下江南,破了迷津大阵,却定下和亲之事,但韩练没见过国师,她也没见过,她在等国师的时候等来了风涟——会不会风涟就是国师本人? 一个人的脸容可以伪装,但头发总不能变颜色吧? 席间只有李素和陪坐,国师如木偶泥塑般在一边打坐,全程一言不发。 安平晞心事重重,哪里吃得下?只是不好推拒,只得随意用了些酒菜,又重新登车,准备进宫面见承宁帝。 前有国师与国相的轿辇开路,纵使街市繁华人潮拥挤,他们依旧畅通无阻。 “小姐、小姐,”夕照趴在窗口,好奇道:“你看,北云女子都是随意抛头露面呀,我瞧了半日,竟没看到一个遮遮掩掩的。” 安平晞随口道:“这有何惊讶?他们的国君和宰相都是女子呢!” 车马粼粼,直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皇城外。 天街深远,楼宇高阔,抬头仰望,便觉有股逼人气势,与之相比,南云王宫只能算小门小户。 进了朝阳门,迎面便是一片巨大的广场。 广场中有五座造型精美的汉白玉石桥,分别与朝阳门的五个门洞相对应。 这几日大雪不断,可脚底下的道路却清扫的干干净净,连石雕纹路间都不见半点残冰。 红墙白雪,本该是极其瑰丽的景色,奈何天色阴沉,一切便都显得黯淡无光。 过桥之后,又行了十余丈,便到了凤阳门外。 两名青袄宫女迎上前,见礼后道:“陛下与平章王在开阳殿!” 安平晞已经走得腿脚酸软困顿不堪了,但听到平章王这三个字登时精神一震,脑中不由回想起韩练的话。 和亲是不可能的,他们母子不会聚在一起,商议着如何处置她吧? ** 殿中灯火通明,阶前早有女官在迎候,见他们过来忙道:“陛下有令,请国师大人先去见驾。” 安平晞轻轻舒了口气,李素和笑着道:“莫要紧张,陛下宽厚仁慈,对待晚辈尤为和蔼。” 安平晞勉强笑了一下,心道她对待仇敌自然另当别论。 不一会儿女官出来,道:“国相大人政务繁忙,先请回吧!” 李素和诧异道:“百忙中拉我出来,就只是为了虚张声势?” 女官忍俊不禁,道:“陛下也是看您太过辛苦,不忍劳烦。” 李素和走后,女官便将安平晞领了进去。 殿中极为亮堂,两列枝灯高照,幽香袅袅,富丽堂皇。 安平晞神情迷茫的跟着女官入内,看到巨幅凤穿牡丹屏风前坐着一名年约三旬的紫袍丽人,容色清隽,眉眼慈和,虽未开口,但神情竟比李素和还要亲切。 待要看清,又生怕唐突,忙跪下大礼参拜。 殿中似乎还有其他人,可她并未来得及去看,脑海中乱哄哄地,竟说不上来是紧张还是害怕。 女帝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怖,也许真的是她杞人忧天了? 她以额触地不敢抬头,静静等着女帝宣她平身。 可没等到女帝的声音,隐约听到有人悄悄退开的脚步声。 她正觉奇怪时,一双手臂揽着她的背,将她扶了起来。 本以为是女官,正欲道谢,一抬头却看到面前竟是雍容高贵的紫袍女帝,顿时吓了一跳,慌忙道:“多谢陛下!” 承宁帝静静端详着她,眼中竟有泪意,安平晞愈发奇怪,以为她想到了昔日仇怨,心中顿生恐惧,求救似地环顾四周,却见国师已经摘下了面具,并非风涟的模样,他旁边还站着一名绯衣玉冠的高大青年,看她的眼神和承宁帝一模一样。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你便叫撷忧吧!”她轻抚着安平晞的肩,柔声道。 安平晞不解道:“陛下,这是何意?” 承宁帝挽起她的手,拉她与自己同坐,对国师道:“奉颉,快跟这孩子说说当年的事。” 奉颉?这个名字她从薛立浦口中听到过。 国师上前两步,手中捧着一物,递到安平晞面前,却是换了一副熟悉的嗓音,道:“安平小姐,可还记得这个?” 他手中所托,正是风涟所戴的那块红玛瑙,只不过已经修补好了。 安平晞不由接过,诧异道:“你是……” “正是在下。”他颇有些惭愧道。 风涟竟是国师本人?似乎也不是多意外,但她就是觉得好难接受,然而更难接受的还在后面。 第45章 撷忧(下) 朕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十七年前, 怀熹帝带心腹去往平王山行宫养病,命太子云沛监国。 当时太子府与盛元公主府矛盾日益深厚,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