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许夫人操心劳力了,可姑娘也知道夫人的性子,哪里能轻易松开了手去,更别说这府里头好容易立起规矩来,莫说是夫人放不下,便是我与紫烟也不甘心。” 晼然诊过脉,对罗氏的情况倒也清楚,那太医说的过了些,但罗氏本就容易胡思乱想,更别说这事儿关系着她,罗氏没有不担忧的道理。 因而太医与辅国公都让罗氏歇着,万事不理,倒也没什么过错。 “父亲只说了其一,母亲怀着身子,要将养到什么时候呢?若将来弟弟妹妹出生的时候,府里头还是一团乱麻,那孩子哪里就能长成了呢?所以紫韵姐姐说的没错,这府里的事儿,不能撂下。”晼然微微一笑道。 “紫韵姐姐来寻了我,意思我明白了,我与姐姐一道往岚夏园去。”晼然说着下了罗汉榻,又在路上问了紫韵,紫烟平时管的事儿,再念着自己那一堆,倒也没什么难的。 晼然到了正房,只说自己要打理府中中馈,扭股糖似的,缠着罗氏道:“别的姑娘,这个年纪,也该学起来了,我虽是嫁去姨母那里,但也不能什么都不会不是?寻常母亲身子好好的时候,还能放手让我去做,怎么现在就不成了? 不说有紫韵,紫烟帮衬着,再不行,我请了外祖母跟前的安嬷嬷来,怎么也要等着弟弟妹妹满月了,再走,这总也成了吧?母亲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安嬷嬷不成?” 晼然搬出安嬷嬷来,罗氏哪里还能不答应,本就是极想要这个孩子的。 “那我便好好做个悠闲的主母吧。”罗氏看着辅国公与晼然笑言道。 罗氏好生应了,辅国公仍旧不放心,将自己身边的四大护卫指到岚夏园外头守着,但凡有什么事儿,只管去昭阳院寻晼然,或是往醒春园寻老夫人,再不能扰罗氏清净。 罗氏知晓了,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哪儿是养胎,分明就是禁足了,只辅国公的心意,罗氏心里头明白,这才只当不知道。 紫韵紫烟是罗氏跟前贴身丫头,晼然早便说了,两个人最少有一个要留在罗氏跟前,断不能没有贴心人伺候着,自己遇到不知道的,会派了雪遥与灵薇来问,她们只管说话,无事也不用出了岚夏园。 好在昭阳院这边的丫头都是配齐了的,当时晼然与罗氏都把了关,各个都是能干的,这时候就显出来了。 老太君知道罗氏有孕,恨不能自己杀过来,若不是安嬷嬷说,靖宁侯府那边白氏也怀着身子,老太君说不得能住到辅国公府来。 有了安嬷嬷,便如虎添翼,邵氏寻常得了机会也过来,总归是一大家子齐心协力,这点儿事,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晼然就格外庆幸,如今是在辅国公府里头的,不然还是董府,怕多少个孩子也留不住。 这一日,雪遥却是迎了一个人来,不是旁人,正是薛婵娟。 按着晼然的性子,只冲着薛婵娟的人品,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没想到薛婵娟威逼利诱着要来见晼然,在门房里还提了两句卧佛寺,雪遥怕薛婵娟将事情闹大,这才将人领进了昭阳院。 薛婵娟原也不是十分有把握的,只这会儿瞧着雪遥的态度,愈发认定,自己猜测的是对的,因而见了晼然便勾唇一笑道:“晼姐姐可真是福大命大,这样都能全须全尾的回来,难道半夜不曾做噩梦?我可听说,那日卧佛寺的客院里头,死了二三十口人,那血都渗到地里去,成了红色的呢。” 晼然好歹是宫里头教导嬷嬷练出来的,哪里会把薛婵娟这点儿吓唬人的本事放在眼里,笑眯眯的端了茶,慵懒的倚在美人榻上,像只猫儿一样的:“是吗?我并不曾梦到,难道薛妹妹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所以会梦到这些?” 薛婵娟也没耐性跟晼然虚与委蛇,猛地起身道:“晼姐姐何必装傻?武兴瑞是怎么死的,咱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何必在我面前装傻?你那日是往那个客院去过的,听说武兴瑞死的时候,衣衫不整,晼姐姐怕已经不是完璧了吧?” 晼然微微眯了眯眉眼,却没有立刻说话,怕被薛婵娟哄了话去。 薛婵娟只当晼然是心虚害怕,扬眉笑道:“我今个儿来的目的,也实话告诉你,你自己乖乖的去皇上面前退了婚,将窦瑾晖让出来,便也罢了,若是不成,我便要你声名狼藉的去死。” “原来是为着我表哥啊。”晼然微微捏了捏手里的信笺,不动声色的压了压,窦瑾晖才给她通了信,说到薛婵娟,那日薛家也在卧佛寺,薛婵娟又与她有争执,怕会说出什么话去,让晼然自己注意着些,他已经有所动作,过段时间就见分晓。 晼然这厢才瞧着信,薛婵娟就到了,果真如同窦瑾晖所料。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