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静的氛围中,丞相才缓缓开口。 “老臣也算是有幸子孙三代都终于大祁朝,和宸儿一样的年纪,老臣也已经在边关和战场上徘徊。”他停顿了一下,看来一眼盛明珠,“可是却从未想过在这样的年纪面对如此夹击。” 正如丞相所言,单单是南北交战也就罢了,关键是帝都的朝堂内部依然是败絮其中,如今数十万将士在战场上浴血杀敌,可是帝都中的百官却又一半暗中转移财物,想着如何潜逃,躲避灾祸。 司徒永吉这个对手是完全了解大祁朝的官员审核制度,更清楚他们这些人的劣根性,正所谓蛇打七寸,如今的时局完全处于劣势,一旦在这个前提下,司徒永吉集中兵力朝着帝都进发,逼宫夺位只是探囊取物一般。 盛明珠听这丞相的分析,略微思考起来,从不轻易打断,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待到对方彻底说完之后,才仔细总结了心里的疑问。 “那么如此说来,在司徒永吉兵力相对集中的时候,必然就是对帝都有所举动的征兆了?” 丞相陈烈没有否决。 “这么说来,璟王和宸儿必然也能够分析到这个局势!”盛明珠继续剖析,“敏锐察觉到司徒永吉的动态,在调遣兵力的时候,适当做出抵御措施多少回好一些,至少能够缓和帝都的被动局面。” 虽然这些都是事实,可是局势不待人,边关不仅仅是要面对司徒永吉一个敌人,还要和粮草饮食这些基本的问题做斗争,没有当地部落的支持,想要在短时间内带着大军挥师直下,掩护帝都谈何容易。 更何况和他们敌对的是杀戮暴虐的蛮夷外族,失去了邻国的联盟保护,只怕南北两路的敌军都会直捣黄龙。 从未有过如此的被动,盛明珠也不是不明白,可是忐忑和惶惶不安,改变不了什么,临危不乱才是重点。 “丞相的这番话,珠儿明白,可是相信璟王和宸儿会有足够的应对方案!”盛明珠不善于如此称赞轩辕翊他们,尤其还是在丞相的面前。 当晚她将手书的信笺交给了陈伯,一再叮嘱要务必送到轩辕翊的手中。 也是从一日开始,盛明珠再也没有收到轩辕翊的任何亲笔书信,只有陈伯带来的战局和消息。 史官记载: 烈元六年末,迫于南北夹击,在陈家军实力的庇护下,守住了南方局势,大祁朝天子戎装上朝,时刻准备抵御外敌,同时遣散帝都的百姓,在除夕前将帝都百姓转移到安全的南方。 烈元七年正月初七,边关的局势受到内在部落的牵制,在粮草严重不足的条件下,璟王连同安杰郡王奋力抵抗,未曾失去边关领地,却死伤无数,边关落雪之处皆是面目血红。 烈元七年上元节之日,叛国者司徒永吉按耐不住野心的膨胀,将勾结摩羯匈奴连同策反的七个复姓边关部落召集,策划兵分两路,一部分抵抗边关的西北铁骑,另一部分主力军,势如破竹、长驱直入朝着帝都攻去,而璟王也总有应对措施。 “依照计划行事,宸儿和叶暖夜你们身边都有伴侣在恻,不易远行,地方的主力军交给我,今夜就此别过,我欲带兵提前支援帝都。” 轩辕翊将作战图关子墙上,将权衡依旧众多将领的建议采纳,综合制定了御敌的对策。 兵荒马乱的战局下,远在帝都的盛明珠站在城墙上,一如当初送别轩辕翊他们的位置,只是原本抱在怀里的太子轩辕启,如今已过了阴历的六岁生辰。 “皇额娘,今日是上元节,可惜帝都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繁华景象,连花灯都看不到了。” “是啊,好在额娘给你做了荷花灯,”盛明珠拉着他的小手,有些冰凉,“站在城墙上,不冷吗?” 盛明珠第一次将轩辕启抱着放在城墙上,让他俯瞰着整个帝都,这就是未来他要承担的责任,这些日子在没有轩辕翊的陪伴下,她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也增进了不少,尤其是在漫天飞雪中,看着狼烟四起的画面,带来冲击性更大。 “皇额娘,你会怕吗?” “怕什么?任何时候所谓的敌人只有一个,”盛明珠将他抱下来,俯身去看他的眼睛,“战胜自己的畏惧,那就是什么也不会害怕了。” 已经死过一回的她,怎么可能会畏惧这样的战争呢? 比起这些,亲人的背叛和疏离才是最大的恐惧来源,要知道正面攻击的敌人不可怕,潜藏在心里的恐惧才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