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昭玥喝了一口参茶,目光如电,从王肃观的脸上扫过,仿佛有无尽的怨毒。 他冷然一笑,神色渐渐恢复了过来,道:“是父亲派紫阳真人将她劫狱救出的。” 王肃观暗暗松了口气,忙问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她在牢中受了太多的折磨,难产……死了……”贝昭玥说的很轻巧,仿佛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可他心中的悲痛、愤怒可想而知。 王肃观的眼角也湿润了,他咬了咬嘴唇,问道:“那个孩子生下来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咳咳咳,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贝昭玥剧烈的咳嗽着,怨毒的目光从王肃观脸上扫过,布满血丝的眼中,泪水滚滚而落。 王肃观咬了咬嘴唇,没有多说什么,不过答案,已经在他心中揭晓了。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我就是为了替我母亲讨回公道而活的。盛云公主死的那密室杀人案,至今没有侦破,咳咳,那便是我布的杰作。三年前,当今皇上狩猎遇刺,险些坠马而亡,那也是我的杰作,咳咳。” 贝昭玥越说越疯狂,竟然一口气道出这么多隐秘出来。 “你现在清楚我为什么要杀你了吧。”贝昭玥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那滚滚而落的泪珠,在烛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辉。 “明白了。”王肃观应了一声,泪水模糊了双眼,对贝昭玥所有的恨意都消失了,道:“难怪咱们俩长得这么相像,难怪你打了我一掌,两股内力融合起来了,难怪你要杀我……可是,你怎么就凭着咱们长得像,断定我便是那个孩子?” “凭什么?”贝昭玥凄然一笑,又用参茶润了润嗓子,道:“紫阳真人救出了母亲不到三个时辰,母亲就难产死了。本来,她可以选择不要那个孩子,自己的命就可以保住,可是……咳咳……” 贝昭玥话音一转,长叹一声,那神态,几乎同王肃观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当时,当今皇帝为帮盛云公主,亲自出马,形势万分危急。紫阳真人无法将孩子交给父亲,便想着将孩子送往母亲的娘家,也就是那对母亲不闻不问的王世鸿家。他千里迢迢,将那个孩子先带到丰州,却听闻王世鸿被贬到东州去了。” “紫阳真人又带着孩子跋山涉水,将他送到东州,放在王世鸿的大门口,留下书信,说明原委,并在暗中观察。哪知王世鸿才抚养了那个孩子不到一个时辰,考虑到有辱家门,将他仿佛湖中,任其顺着湖水飘走。” “紫阳真人并未走远,便将那个孩子捞起来,自己抚养。他在东州化作猎户,住在山中,一留便是五年,给那个孩子输送了五年的内力。有一次,他外出捕猎的时候,掉入陷阱,等回到家中,那个孩子已不知所踪。紫阳真人在附近寻找了两年,没有任何消息,最终又回到了紫阳观。” 王肃观反而冷静下来了,长长的舒了口气,暗道:“原来我记忆中的那个猎人,便是紫阳真人。” “半年之前,铜锣教接到消息,景泰要北巡云州,遭到神秘人黑无常的刺杀,掉了半只耳朵。铜锣教的探子立刻出动,调查所有与黑无常有关的事情。无常山庄、火器、王肃观、苏婉怡、东州,一切的一切,全都传到我的耳中。” “你出身东州,出身猎户,与苏婉怡私奔,这些信息,再加上你长得本身就与我非常相像,比对之下,你的身份,我也一清二楚。不过,要确定你的身份,我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什么功夫?”王肃观隐隐有些后怕的问道。 “我在你身边埋了个探子,看来你一直还没有察觉。”贝昭玥隐隐有些得意的道:“据紫阳真人所言,你的膝盖上有块胎记,右臂上有块烧伤。” 王肃观心头直打鼓,自己身上的这两处隐秘,除了婉怡、同儿、小帘,就连梅人知也不知道,他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肃观私下忖度:“就算和张巧巧接触过,但她只为我品箫,可没看过我的右臂伤疤和膝盖上的胎记?我身边的探子究竟是谁?” 或许是看出了王肃观心中的疑惑,贝昭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常珊珊!”王肃观一惊站起,口中叫出这三个字,顿时冷汗淋漓,喃喃叫道:“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常家是铜锣教的暗哨,常夫人就算是来找一品楼算账,也没有必要带着一块铜锣教的令牌来,又那么不小心扔在一品楼的门口。一定是她套婉怡的话套出来的。” 贝昭玥抚掌大笑,咳嗽了两声,待气顺了之后,方才道:“你反应很快嘛,在贝叶和云佑出现的时候,常珊珊也出现了,难道你不觉得蹊跷吗?不错,正如你所想的一样,在贝叶和云佑出现在云州的时候,我便设下一连串的计谋,引你来大盛帝国。” “至于常家,是我故意暴露在你面前,常珊珊和那块铜锣教的令牌,也是主动来找你的。表面上常珊珊是走投无路才去投奔你的,可事实上,那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消去你的疑心。” “常珊珊出现在你身边,你要来大盛帝国的话,必然会带着她,这样的话,你身边就出现了一个绝对不会引起你怀疑的探子。你的一举一动,全都逃不过我的双眼。”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