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会知道真相的。” 以她的聪慧,以她的理智,如今相信他所言,只是因为还抱着微弱的期待,等时间足够,悲伤渐渐被抚平,她就会明白一切。 明昭古怪地看了明长昱一眼,又问:“那……楚玥的案子?” 明长昱面色一冷,眸心掠过隐怒,轻嘲道:“这案子不需要我插手,只需在恰当的时候让真相大白就好。” 君瑶如此不甘,一则不愿成为楚玥的替罪羊,二则定然也是不希望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她想办却一时难下决定去办的事,由他办好,岂不更简单? 君瑶离开画舫后,入了一家茶肆。这茶肆坐落在最热闹的街道边,往昔她与卫姑姑一起进城买东西时,多与卫姑姑分开采办,不管多晚,她们都会相约在这家茶肆等候。 茶肆依旧热闹,生意红火,君瑶还打听到了昨夜城外驿站失火之事。对于此事的说法,与明长昱大致相同,但市井流言到底难辨真假。她依旧无法推测卫姑姑是否出事,只能默默等待着。 这一等,便是两三个时辰,她终究没能等到卫姑姑。眼见天色将变,暖阳化作阴云,春雨欲来。君瑶的心也再一阵阵下沉。 她沉默地孤坐着,临窗看着往来的行人,见不远处的车马行集了十几名少女,个个年轻貌美。少女们乖巧安静地排队站着,任人在头上别好草标。君瑶瞧着其中几名少女的穿着与模样有几分眼熟,辨认清楚了,心头微微一惊。 郡守府的惨案,牵连的不仅仅有唐家人,还有唐家那些奴仆。唐茉一死,身为她贴身丫鬟的红叶,自然也没了依靠。若是唐家人将她逐出府,多半是叫给质人转卖。 这一群少女,其中就有红叶和其他几个唐家的丫鬟。 君瑶本以为,唐家的案子,或许可就此了结,可这其中必然还牵连着其他的秘密。她此刻只怕也难以接触到唐家人了,若是能从这些丫鬟们身上探知几分疑点,也聊胜于无。 于是她离开茶坊,朝车马行而去。 穿过拥挤的街道,花了些时间,到到车马行旁边时,好几个少女已被人买走了,剩下的少女都眼巴巴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渴求。 可惜君瑶并不打算带走她们,正准备离开,突然从旁走出一个精瘦的男人,利索活络地笑着:“这位公子,小的是这些丫头的质人,您可要买个丫头?”他伸出枯树般的手指指了指,说道:“这些丫头,都是从大户人家里出来的,不但模样好看,还十分勤快。若是您不舍得她们干活,买回去做小妾也行的。” 君瑶不由皱眉,微微退开一步,说:“不买。” 质人殷勤不减:“公子,这些丫头可俊呢,小的价钱也实惠。您若是嫌贵,不如你先说个价,咱们再商量商量。” 君瑶轻轻眯眼,“我刚才看上一个叫做红叶的丫头,可惜她好像不在这里了。” 质人一拍手:“你说红叶!就是从郡守府出来的那个?” “正是,”君瑶挑眉。 质人眉飞色舞:“这可巧了,红叶可是最受欢迎的。刚才有位公子要买,可惜没带够钱。此刻红叶在换衣裳,若是公子您喜欢她,就先交钱,我再带她来见你,如何?” 君瑶不由失笑,即便她在孤陋寡闻,可也从李枫口中听闻过几种诈骗的故事。 这质人,多半是假冒的,不可信。 质人见她不语,又做出一副吃了亏的模样,伸出两个指头,说道:“这样吧,二百文钱,如何?” “公子可是要找红叶?”忽然有人在君瑶身后问,声音清润好听。 君瑶一愣,回头。 青天沐雨,忽然变得明霁。春色容光里,冠玉之人立于芙蓉之下,花色清柔,筛得疏影摇曳。 这纷杂的街头,似因此人的出现,忽而春和景明。他似丹青淡淡一笔,不甚显眼,却自有一股内敛气质,温柔而平静。 “公子,”这人见她不做回答,轻轻上前一步,再轻声问:“你可要找红叶?” 君瑶回神,轻轻点头,“是。” 这人目光微凝,看向她身后质人,说道:“此人并非质人,也没有红叶的卖身契约。他不过是冒充质人骗钱而已。” 君瑶自然早已识破这种骗人的伎俩。蓉城内有不少这种游手好闲的人,最善冒充他人身份,骗财讹钱。 那质人被拆穿,竟是怒了,高声道:“你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凭什么说我是假质人?” 君瑶面色一冷,厉声道:“若你是真的,便将红叶的卖身契约拿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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