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直的确想栽赃给隋程讹诈一笔,他本以为,以隋程和这些人的能耐,就算知道事情可疑,也无法查出真相来,恨就恨那个突然出现的胥吏,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门第不算太高,自视清高,却不敢当真得罪权贵。犹豫之后,沉重地说:“请隋兄息怒,李直只是一时糊涂,愿赔礼道歉。” 有了台阶下,众人也立刻圆场,“李兄也知错了,隋兄先消消气……” 隋程满肚子憋屈,冷声道:“可笑,被冤枉的又不是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看向周齐云,周齐云轻轻按住隋程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若是让皇上知晓,大司空只怕也会知晓了。” 果然,大司空是隋程的软肋,他闻言僵了僵,露出惶恐。 他内心挣扎了很久,终究气不过,昂起下巴说道:“先前所说的?只要我能自证清白,就向我鞠躬道歉,且将赌注全部给我!”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想向孟涵。 孟涵脸色铁青,备受压力之下,内心也煎熬挣扎着,片刻之后,终究走到隋程跟前,快速的躬身,甚至斟了酒,说道:“隋兄,孟某鲁莽,多有得罪,自罚三杯谢罪。” 三杯酒一饮而尽后,他调转杯口,以示诚意。 “仅仅这样?”隋程挑眉,眼底有鄙夷也有嘲讽,“看来诚意不够。” 孟涵黑了脸,眼底皮肤抽搐着,说道:“孟某愿将全部赌注送给隋兄,还望隋兄笑纳。” “好说好说。”隋程心不在焉地回答,“只是我的狸奴,也因此受到了惊吓。” 孟涵忍着怒意,还未开口,那边李直就说道:“在下愿提供隋兄养物三年的吃食。” 隋程眼珠子一转,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如此也好,”接而他义正言辞地对周齐云说道:“这次比试是你负责的,出了这样的问题,你也需担责。” 周齐云连连应和,“周某自然要秉公处理,并自请三年内不再参与比试,同时也认为,该取消李直与孟涵二人三年内的参赛资格。” 话音刚落,其余人连连说好。 隋程端了半晌的架子,矜持了好一阵子,内心终于暗自满足后,才宽宏大量地不再计较了。 一场肆意聚会,便这样不欢而散了,公子们纷纷远离这是非之地,宴厅很快落得一片冷清。 君瑶见隋程安置好猞猁狸奴之后,便催促他立刻赶回刑部。 本已耽搁许久,即便匆忙赶回也是迟了,隋程不慌不忙地踱着步,走在人潮如云的街头。 君瑶怀着心事,避开人群靠近隋程,问道:“方才那周公子,可是京城周家的人?” 隋程正算计着如何安排狸奴未来三年的吃食,闻言愣了愣,狐疑看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君瑶应答如流:“毕竟入了刑部,多了解些也好。” 毕竟君瑶为他解决了一场危机,隋程欣然为她解惑,说道:“他的确是周家的人。周家也不是什么世族门阀,不过依附着与赵太后有几分亲缘关系,在京城混个门面而已。”他皱眉思索,“周齐云的父亲,好像在礼部做官,官阶不过五品。” 哪怕只是五品官级,也是皇城的官,比地方上那些高官好一些。但京中权贵如云,五品官级,的确不过尔尔。至少在隋家这般世族大家看来,是不足为道的。 三言两语之间,君瑶心中已转了几道弯。她继续状似随意地与隋程闲聊,问:“我听闻周家还有位公子,好像叫周齐……” “周齐越?”隋程接了她的话,“他是周齐云的长兄。” 君瑶问:“他们关系可好?” 隋程摇头:“也就那样吧。”他的口吻有些漫不经心。 君瑶正欲再问,突然间街头悠悠然传来粼粼车马声,街上行人纷纷回避。循声一看,立刻认出那马车是侯府的。 车辕上的车夫远远地看了过来,君瑶恍若被冻住,一时停下脚步,有些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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