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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伸手一指身前的两人,对君瑶说道:“你来得正好,你且猜猜,哪个是曾登发?”

    跪伏在地的两人,左边之人一身布衣,裤脚微微绾起,衣裳之上沾着斑斑尘土。另一人衣着干净,手背上有不少新旧烫伤伤痕,指甲干净,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淤青。

    君瑶目光微落,说道:“左边的人是曾登发。”

    曾登发浑身一僵,将佝偻的腰再弯下去,讨好谄媚地笑:“官爷,您当真是火眼金睛,心细如发啊!”

    隋程略微一怔,犹自不太相信,质疑道:“你胡乱猜的吧?”

    君瑶却没有多费口舌的心情,只淡淡说:“就当是我猜的吧。”

    她之所以能推测左边之人是曾登发,是因为他身上染着校场内特有的泥土,脚上也沾着校场上的泥,更因为他是花匠曾的儿子,面容相貌与花匠曾有六七分相似之处,君瑶自然能推断出来。

    隋程心思简单,信了君瑶的话。

    “怎么回事?”明长昱睨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冷声问道。

    隋程说道:“我刚到时,就发现他们两人吵嘴斗殴,拉都拉不开,只好让人将他们撂倒,先捆起来。”

    明长昱盯着曾登发身侧的人,冷声问:“你不是校场的工匠。”

    那人浑身一颤,还未开口,声旁的曾登发突然直起身,咬牙切齿又惨兮兮地说:“大人,此人莫名其妙闯入校场,意图不轨,小人将他抓个先行,想让他赶紧离开,却不想这人蛮横无理,竟然出手将小人打了一顿。”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入校场,只是在外面……”那人脸色惨白灰败,急得半晌没抖搂出话来,好容易找回舌头,才僵硬地说:“青天大老爷,我只是来找曾登发要债的,可曾登发却想一味赖账,我情急之下才与他吵了几句。”他重重地磕头,颤声哀切地说道:“大人,是曾登发打了我,我不曾动过手啊。”

    曾登发脸色一横,露出凶相。

    他还未开口,就被隋程打断,隋程漫不经心说道:“没错,我来时刚好瞧见了,就是曾登发在打人。”他抬手指着曾登发的鼻子,不屑地说:“你这个欠人钱的还理直气壮的,哪儿来的自信?”

    曾登发瞬间委顿下去,委屈不已,“大人,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生活也十分艰难,不是不还,只是暂缓而已……”

    隋程瞬间想到孟涵李直,这两人欠了他钱财的人,此时仿佛与曾登发一样的嘴脸。他心头窝火,按捺不住又想出言责骂。

    明长昱在此时缓缓开口,声音沉稳,隐隐带着威严,“无用之言不必再说,直接问案。”

    在场之人霎时一静。

    曾登发浑身顿时僵直,呆若一尊枯朽的木雕。

    君瑶与明长昱对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埋着脸的曾登发,问道:“你是西市曾家花坊老板的儿子?”

    曾登发回答:“是。”

    他始终埋着头,眼睛死盯着地面,君瑶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与脸色,她看向明长昱,说:“给他们松绑,让他们起身说话吧。”

    隋程眉头一沉,正欲出言反对,明长昱已让人给跪地的两人松了绑。

    曾登发千恩万谢地起身,缩头缩尾地站在一边,眼珠子微不可见地提溜一圈,又垂下去。

    君瑶直视他,说:“你父亲教你手艺,所以你也算是栽种花草的行家。”

    “是,”曾登发规规矩矩地作答,“大人,若我不识花草本性,不懂栽种花草,也不敢到校场来啊。”

    “如此,想来你也认识观音杉,且也十分了解这种树的特性了?”君瑶追问。

    曾登发嘴角讨好的笑意顿时一滞,嗫嚅着低声说:“我爹前些日子种过这种树,可我只知道这树值钱,其余的并不了解。”

    这曾登发倒是有些油滑,君瑶暂且没发现端倪。她默了默,问:“孟家孟涵公子,说你曾送给他一株观音杉。”

    曾登发老实地回答:“是。”停了停,又有些尴尬地说:“我欠了孟公子钱,出于无奈才拿观音杉相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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