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以前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的儿子,到现在沉稳干练的样子,皇帝也是欣慰异常。 “你要体谅朕的苦衷,不要想些不该你想的东西,好好辅佐你三哥,他会是个好皇帝。”到底是宠了那么多年的儿子,晋成帝语重心长地劝到。 邵华池缓缓闭上了眼,抖着唇,磕着头,“是,儿臣遵旨。” 他明白,无论如何说老三的问题,皇帝都不可能信,若是说了,他这个为排除异己而陷害别的皇子罪名注定会落下。 看七子终于接受,晋成帝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也。 他这个儿子从小受了不少苦,本来封王后日子可以轻松点了,却偏偏自请去西北防洪抗灾,又去边境防范外敌,然后又上了战场攒了不少功绩,可以说几乎没享过什么清福,要说他亏欠哪个儿子,非老七莫属啊。 “听听这一段吧。”若是邵华池最后还是坚持邵安麟有问题,这诏书也没有得知的必要了,现在迷途知返,还算没白疼这个儿子。 当邵华池听到安忠海念道:善待皇七子瑞王邵华池,保其瑞王府繁荣不衰。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不表现出来。 这代表着只要邵华池不做大逆不道的事,无论上位的是哪个皇帝,他都是瑞王,他没想到应劭诏书居然是这个内容。 邵华池双拳紧紧握住,带着哭腔,哽咽道:“谢父皇恩典。” 似乎极为感动。 微笑的表情却全部隐藏在暗中,父皇,这是您亲自为我奉上的佳宴,儿子却之不恭。 只要邵安麟敢与戟国串通一气,我京城的大军等着他。 邵华池离开后,养心殿关闭,所有大臣与皇子皇妃们都留在殿外,场面一时悲恸万分,这是陛下的大限到了,只是这话大家都讳莫如深。 皇帝最终连安忠海都没有留,只让梅珏陪着自己走完最后一程。 看着梅珏一步步来到自己身边,皇帝还有些感慨,“朕总是想着你以前在点绛台跳的舞,那美的好似天上仙女。” 梅珏的目光透着皇帝看不清的嘲讽,“是吗?” 晋成帝根本没发觉梅珏的古怪,还在追忆曾经,“那时候你在明粹宫里不小心遗落的簪子还记得吗,朕着人去领了回来,你看……” 晋成帝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只梅花簪子,这才勾起了梅珏遥远的记忆,那时候她与傅辰演了那么一场苦情戏码,当时这个簪子不过是他们的一个道具,没想到这老皇帝不但找了回来,甚至还一直带在身边。 梅珏默默将毒包塞回衣袖内,接过这只她已经没多少印象的簪子。 笑了起来,“那时候,臣妾还是个姑姑,劳陛下挂念。” “你或许不知道,朕觉得自己对你,也是一见钟情啊,而你的品性,你的知书达理,你的善解人意更是让朕好似年轻了几十岁……”晋成帝的目光开始迷蒙,他似乎想着那些美好的过往。 “那么陛下一定不记得小央了,也一定不记得小柳、真真……”梅珏忽然将一个个名字报了出来,缓慢又低沉,似乎每说出一个名字,都有一段故事。 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晋成帝这才从回忆中醒来,他望着悲痛欲绝的梅珏,“珏儿,你这是……” 梅珏凄厉地笑了起来,越说语气越激动,“您一定不知道,那染满血的布能铺上百米,她们一个个从您的宫里被扔了出来,或是沉塘或是被妃嫔陷害又或是被作践,被糟蹋了身体又被遗忘的她们甚至连自我了断的资格都没有,一旦自尽又会株连相关的亲人,她们的绝望与痛苦您一定是不知道的,因为永远都有年轻貌美的女人由您挑选,您很喜爱我?呵呵,您又何尝看得清我?” “梅珏,你到底在说什……咳咳咳,唔!”晋成帝还没说完完整的一段话,就被梅珏捂住了嘴巴,塞入了一团布,让他再也发不出声。 她的泪水蓄满了眼眶,压抑了多年的痛苦,心底真正的仇恨迸发出来。 这让晋成帝根本回不过神来,他似乎也意识到面前的女人,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梅珏。 梅珏看着现在无法动弹,几乎任由自己摆布的皇帝,笑了起来,温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