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半身的血将他净化,一丝一缕都不剩,可为何,他会提到衔苍? 就在魔神消散时,她心中冒出个可怕的念头。 魔神和衔苍,有关联吗? 衔苍是天地,故而,天地之中的一切,都与他有关。 风岚与他有关,一川也与他有关,甚至魔神……都应与他有关。 颁玉破开无方境,冲出来,慢慢停下了脚。 眼前,只有一尾小龙,瘦弱不堪,裹在明珠里,心脏跳动也很是微弱。 衔苍呢? 这是辞吾,这是辞吾的话,衔苍就不会远去! 儿子变成这个样子,他会去哪里? 他肯定在这附近,可是……衔苍呢? 颁玉:“怎么……回事?” 她手心托着明珠,第一次有了要落泪的冲动。 这是百年前,她殒身时,辞吾的模样。 也有不同,起码,这个辞吾,有他自己的心脏,尽管虚弱。 颁玉将他衔在口中,捏了一缕轻拂过耳的风,将思绪系在风上,问衔苍的踪迹。 没有答案。 但她感受到了天地的杂乱,似乎是受了什么攻击,连时间都错乱了。 好在人界被封在虚空之外,并未受到波及。 颁玉开了封界,俯瞰着人间。 虽未受到时间紊乱的波及,但看样子,人间经历了大地波动,处处都是倒塌的房子,塌陷的山峰,一片狼藉。 颁玉皱眉。 “辞吾,你父亲……怎么了?” 辞吾说不出话。 颁玉简单调息后,飞上神界,在神台上修整。 天地之间的云和风也乱了,神力缓缓回到她身体中,却比想象中的要稀薄。 她心中不安定,这六界也不安定。 简单固了身体,颁玉站起身,恍恍惚惚下了界,摘下一根紫藤,一鞭抽向魔界的泥土。 泥土溅起的泥点落地化为一个个形态不一的泥人。 颁玉取天为魄,取魔气为魂,手指尖凝的血,滴入泥人的眉心。 “天神颁玉,赋予你们生机,作为新的部族,醒来吧。” 浊风拂过,那些泥人化出了血肉,懵懵懂懂醒来,舒展了肢体,左右看着自己的族人,迷茫又惊喜。 他们哇哇大叫,很快,彼此相交,繁衍生息。 颁玉将明珠衔在嘴中,暖着她的孩子。 看来一切,都要问辞吾了。 她一个人,慢慢将妖界捏好,以神息支撑。 她将仙界翻整了一遍,又马不停蹄下凡,帮她的四民料理灾后的事。 不管走到哪里,凡人们口中说的,都是:“这是天灾啊……没办法的事。” 天灾地怒,时常会发生,凡人们已经习惯了。 混乱后,悲痛过,凡人们的心就会空前一致。 颁玉看到,殿下再也不必思考如何打下王都了,因为王都的城墙塌了,王宫也塌陷了一半,所有人都陷入了这场天灾国难中,两朝的军队齐卸甲,齐心协力重铸他们的河山。 殿下也是在这个时候,凝起的民心。 她会打仗,也擅长处理这种事,这些都是她在魔界收获的。 魔界经常地动山摇,比这场天灾祸事要惨烈许多,那些日子积攒的应对经验和耐心,足够让她成为带领人界众人重振旗鼓的领袖。 这是成就她的时候,这就是她的因果。 颁玉甚至在碧遮山上,看到了给她的神像修筑加固铁座的“丞相”。 他虽上了年岁,精神头却比几年前好了许多,头发虽白,可露出的腱子肉还充满着生命的活力,他的妻子打不动铁了,只在工棚中给这些人烧饭,面容平和,很是慈祥。 他的女儿一点点为神像涂着色彩,踩在高高的架子上,神情专注,身上染上了不同的颜料,不脏,单纯的好看。 一个年轻的男子稳稳扶着架子,抬头看向她的目光,是一种温柔的平和。 颁玉就蹲在树上,静静看着他们。 等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