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愤怒如火,似要吞噬掉意图带走夫人的那个人,不论那个人是谁,是人,是神,他都不会放过。 踉跄迈出门槛的薛少安看见了那个人,那个觊觎自己夫人二十多年还不死心的庄子涂,薛少安从未亲眼见过他,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他在自己之前就认识辛婉,他赠辛婉墨石坠,每当夜深人静,辛婉以为自己熟睡,便会摸出这枚墨石坠,指肚一遍一遍爱惜拂拭,凝看着那个“雍”字,目露憾意… 第170章 生死间 但薛少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他在自己之前就认识辛婉,他赠辛婉墨石坠,每当夜深人静,辛婉以为自己熟睡, 便会摸出这枚墨石坠, 指肚一遍一遍爱惜拂拭,凝看着那个“雍”字, 目露憾意… 这个人,还曾多次来过紫金府, 虽然薛少安一次都没有看见, 但薛少安感觉的到, 这个可怕的,觊觎自己夫人的男子, 在紫金府的屋檐上久久徘徊,如鬼影一般, 薛少安还听见过诡异的萧声,如泣如诉,幽幽怨怨, 他想告诉辛婉自己的相思, 他没有一刻不想夺走紫金府的夫人。 是他, 是他…薛少安狠狠看去——他的脸…时光流转,二十多年前,这一定是一张让世间女子都心动的脸孔,他傲立天地, 目光沉着,黑衣裹身尽显俊武,哪怕只字不语,也自带一种出尘的风雅,哪像自己,一个病怏怏的边陲侯爷,日日与病痛抗争,连一个女儿都要拿命生下… 薛少安心中怨恨,脸色一黑又呕出一口血来,弱躯撑在在剑柄上,急促的喘着气。 ——“侯爷…”——“爹。”辛婉和薛灿疾步奔去,扶住了薛少安无力的身体。 薛少安推开俩人,握着剑指向站立着的庄子涂,唇角血水流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庄子涂没有上前,他远远看着这个垂死的男人,辛婉的夫君,许多年里,都是辛婉在侧照顾,让他一次次从鬼门关走出,他一介病躯,占去了辛婉最好的年华,辛婉却出于恩义二字,无怨无悔与他扶持。 仇敌相见,本该分外眼红,可在见到薛少安的这一刻,庄子涂忽然失去了所有对他的怨恨和嫉妒,他明明是一个比自己还可怜的人,他拼着一口气残喘至今,不过就是为了多陪着心爱的女人,若自己是他,也会在佛祖前虔诚恳求,再给自己多一点的时光。 争一世,斗一世,等一世…又有何用。 “我要杀了你!”薛少安拼出所有的力气,执着剑柄扑向庄子涂,他要杀了被辛婉藏在心底的男人,哪怕他们从没在一起过,被辛婉惦记着,也是该死。 庄子涂甚至没有躲闪开薛少安的剑,那把剑不等刺进庄子涂的心口,就已经跟着执剑人重重倒地,薛少安直起身,摸索着身下的剑,他要杀了庄子涂,杀不了也要杀,自己已经没有几日可活,这人此时出现在紫金府,就是要等自己咽气,然后带婉儿远走高飞… 决不能让他得逞,决不能。 薛少安摸起宝剑,咬牙起身又朝庄子涂刺去,庄子涂指尖夹住剑刃,几乎没有用力,薛少安又已经跌倒在地,痛苦的呜咽着。 ——“侯爷。”辛婉哭喊着去扶,“你这又是何苦。” “我不会让他带你走!”薛少安口吐血痰,指节一动一动仍是寻着宝剑,“死也不会。” “我哪里都不去。”辛婉抱起薛少安,“我答应过你,只会留在你身边,哪里都不会去,就算侯爷不在了,我还是会留在这里。” 摇光哀目看着抱在一起大哭的辛婉夫妇,对这个远嫁的长姐生出深重的怜悯,她走近同样目露怜悯的庄子涂,轻声道:“你还要和他争么?” 庄子涂怔然摇头,“我早该想通,辛婉是不会跟我走的。” ——“薛少安死了也不会?” “不会。”庄子涂垂下狭目,手心握紧青玉箫,“她为家国远嫁,因恩义陪伴薛少安…她背负太多,就算夫君死了,她也会留在紫金府,做一个忠贞的烈女。我不过是她年少的记忆,是她生命里一个过客,也是…她一生中的小小遗憾。” 摇光欣然一笑,歪头又道:“你看着也不算笨,为什么到今天才想通?白白浪费半生年华。” 庄子涂抬目低笑,毫不示弱对视着辛摇光,“你聪颖绝顶,又为什么会在姜虔死后还为了守了这么多年?凭你的美貌智慧,应该过得比以前好太多,你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看透?前半生苦耗,后半生,还要继续如此么?” 庄子涂不擅言谈,怎么这会儿口齿异常伶俐,自己还真想不出话来堵他,摇光咬唇哼了声,撇过身不去看他。庄子涂玉萧掸手,缓缓踱近辛婉夫妇。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