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松意偷偷张开指缝,瞟了一眼柏淮的手指,又飞速收回视线,闭拢了手。 不敢看,没眼看,看一眼自己就熟了。 现在就已经羞愤欲死,等柏淮开始不当人了,那估计自己只能立刻悬梁上吊。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简松意清醒地认识到,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被柏淮吃掉,一个是原地羞死。 所以他只能选择第三条路。 他得跑。 趁着柏淮还没醒,赶快跑。 只要他跑掉了,到了北城,往集训营一坐,手机一被没收,就可以顺利成章地不让柏淮找到自己。 能躲一天算一天。 简松意想到这儿,立马轻手轻脚地从柏淮怀里钻出来,下了床,随便套了两件衣服,拿起手机,蹑手蹑脚往外走去。 缓慢地开门,缓慢地出去,缓慢地关门。 柏淮没醒,完美。 昨晚他闹了一晚上,爽完就睡,柏淮却又要处理残局,又要哄着他,生怕他不舒服,一直等他彻底睡熟了,到了天亮才歇下,这时候正是睡得沉的时候,加上简松意在旁边,难得地睡得格外安稳,于是还真的就没被绕醒。 简松意刚舒了一口气。 身后就传来唐女士幽幽的声音:“怎么在自己家还跟做贼似的?” “…… ” 简松意转过身,面不改色心乱跳,“昨天晚上聚会,柏淮喝多了,就在这儿睡了,还没醒呢。” 唐女士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腔调拉得长长的,然后啧了两声,敷着面膜下了楼。 一副“我撞破了奸情,但我不拆穿你”的样子。 简松意想解释,又觉得没法解释,做贼心虚,只想赶紧逃离案发现场,一边胡乱地洗漱着,一边问道,“妈,我包呢?” “沙发上。” “哦,好,那妈,我先走了。”简松意检查了一下东西,背着包就往外走。 唐女士抬抬眉:“不是买的傍晚的飞机吗?这么早出门?” 再不出门,等楼上那只畜生醒了,你儿子怕就没命去北城参加集训了。 简松意红着脸,没说话,鞋子都差点穿错。 唐女士忍不住好奇道:“你到底把人柏淮怎么了,这么想跑?” 简松意骤然被拆穿心事,脸颊爆红,飞快地换好鞋子,连鞋带都来不及系,就摔门而出,扔下一句“妈,我先走了”,就跑得无影无踪。 什么叫落荒而逃,这就叫落荒而逃。 唐女士看多了简松意端着架子的样子,很少见到他这么惊慌失措,竟然觉得自己儿子有点可爱。 就是脸皮太薄了。 拍拍自己脸上的面膜,忍不住笑骂了一句:“没出息。” 而没出息的某人一路跟逃难似的,飞快地蹿上出租车,催着司机快点出发,然后又改签到最近的航班,值机,登机,关机。 等终于坐上前往北城的航班,确定柏淮追不上来了,才缓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这个做法十分不厚道,像极了一个渣男,但是没办法,不跑不行。 得跑。 必须得跑。 简松意自欺欺人地觉得,只要他跑了,等一个星期再回去,柏淮就会忘了这件事儿,而他也就还是那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简松意。 反正,无论怎样,肯定都比现在和柏淮面对面强。 然而他忘了,柏淮这人,看上去有多温柔,骨子里就有多记仇。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枕边空荡荡的时候,就大概猜到了。 简松意这小东西,肯定跑了。 用完自己,连句谢谢都不说,就跑了,可真没良心。 柏淮想象了一下简松意红得像个小虾米一样滴溜溜跑走了的样子,捻着手指笑了一下。 喜欢跑,下次就让他没力气跑。 是简松意欺人太甚,不能怪他睚眦必报。 抬眼看了下日历。 12月17日。 不远了。 - 简松意觉得北城真冷,不然为什么一下飞机他就打了个喷嚏。 简松意早上为了逃命,走得急,穿得薄,一走进北方干冷的空气,寒冷就渗入骨子里,冻得他打了个激灵。 好冷啊,想柏淮的暖宝宝了。 刚这么想,就反应过来,低低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裹紧大衣,打了个车,往市区去了。 因为怕被柏淮捉住问罪,连手机都不敢开。 他只带了一个背包,除了钱包银行卡抑制剂和一些必备证件,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