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刘元。”刘元作一揖道破自己的身份,一直都竖起耳朵听刘元说话的百姓们乍一听刘元道破了身份全都围了过来。 “你就是斩杀我们霸王的刘元。”刘元取了项羽的性命,刘邦自是让人昭告天下的,鲁县的百姓既然是忠于项羽之人,又怎么可能会不问项羽是死于何人之手。 刘元面对这样不善的问话却也据实答之,“不错,项将军确实是我下令射杀的,我也对项将军动了手。” 敢做敢当,刘元既然敢进来,敢说出自己的名字,就不怕这些百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这就是杀害我们霸王的人。”百姓们听到刘元亲口承认了,交头接耳不断地说话,争相传出,鲁县的百姓也越来越多的人都将刘元他们围了起来,琼华紧紧地捉住刘元,“小娘子,他们会不会对小娘子动手?” 刘元道:“不会。” 十分的肯定,琼华拿眼看向刘元,其实不是太相信的,也是担心。 “县令来了,县令来了。”那么大的动静,几乎半城的百姓都围着刘元了,刘元想要寻找的县令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刘元一眼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四十来岁温润如玉的郎君走了过来,众人见着县令都连忙与他让位,“县令。” “刘元。”来人喃唤了一句刘元的名字,刘元朝他作一揖道:“正是刘元。” “你杀了霸王也该听说了我们举城不愿降汉的事情,怎么还敢到这鲁县来?”县令瞧着刘元目光透着不善地询问。 刘元道:“我为何不敢。我与项将军之争乃是天下之争,更是你死我活的必然局面,非是他死就是我亡,本无对错,我自然敢来。至于诸位不愿降汉,我此来正是因为想听听诸位为何不愿降汉?想必诸位为我解答之前一定不会动手。” 一眼看过在场的人,刘元很是笃定。 县令道:“你想知道我们为何不愿归附?” 刘元朝着县令再作一揖,“愿闻其详。” 不得不说刘元的姿态做得极好,县令道:“我等皆是霸王的子民,今主身亡,未见旧主,不能祭拜旧主,自当恪守礼义,为君主守节,如此而已。” 刘元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听着抬起了头轻声地道:“我今至鲁县,项将军的棺木将即,我欲将项将军的棺木运回彭城与范增先生一道下葬,今先于鲁县设下灵堂,供诸位以拜之,诸位以为如何?” 不降只为守忠义者,刘元一向尊重。 “范亚父的棺木置于多时了。”刘元提起了范增,他们当然也知道那一位,轻轻一声长叹,颇是感慨。 “范先生对项将军的忠义与诸位一般,刘元敬范先生,也敬诸位。礼乐崩坏,天下之人只论成败而不论忠义,尔等能为项将军守节,项将军在天之灵必感于诸位这份心意,再无遗憾。” 项羽这一生活出了他自己想活的样子,最后那一句他是死在自己手里也是他最后的骄傲了。 “请诸位与祭项将军,请位可愿?”刘元再一次扬声地询问他们,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要祭奠项羽。 “愿意,愿意!”他们就是为了项羽守到现在,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琼华,你去见过夏侯将军,请他将项将军的棺木运入鲁县。” 琼华朝着刘元作一揖表示听见了,立刻就往城外而去。 县令看着刘元说做就做一点没有糊弄人的意思,朝着刘元作一揖道:“小娘子与霸王之间争得你死我活,最后还能为霸王留得一个全尸,我们谢过小娘子。” 刘邦要杀项羽之心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怕项羽死了,也多了去的人想将项羽分尸以立功,可是刘元却将项羽的尸体留得好好的,他们未偿听闻刘元割下项羽头颅,想来项羽的尸身是完好无损的。 “争得你死我活只在立场不同,死者已矣,什么恩什么怨都该一笔勾销了,我敬项将军一世英雄,纵然天下不知多少人恨毒了项将军,他也还是有情有义力能举鼎的英雄。”不能否认项羽有很多缺点,但他也同样有着很多的优点,刘元不会全然否定了项羽。 “多谢小娘子。”县令最后还是朝着刘元道了一声谢,谢过她最后为项羽做的这一切。 刘元的目光更多的看到他们身后的百姓,他们都跟着县令朝着刘元作了一揖。 鲁县的事很快传到了刘邦的耳朵里,“既然都让他们祭拜项羽了,再给元儿一道诏书,封项羽为鲁公,以公之礼葬还彭城,范增,范增一生忠心,一心只为项羽谋划,便封为义侯。” 一个义字就跟如今的鲁县对上了,同样是对鲁县百姓的极大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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