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那眼神,可不像是结过梁子的样子,复杂得很呢! 六公主顿时来了兴致,推了推云姝,低声笑问:“看什么呢?” “去往北塬,是不是要走水路?”云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六公主挠了挠头,她又没出过宫,这哪里能知道,随即转过头去,扬声将这句话帮云姝问了出来。 “一半陆路,一半水路吧!临近北塬是要走水路的。”甄戚抢了话头答,说完了又无奈的一叹,“入了冬后,在海面行船冷的能将人冻成冰块,风吹在脸上和刀子割似的,这种日子连海盗都龟缩着不愿出来,偏偏这个慕容故掐准了日子造反!要我说,老亲王到底是不是病逝,还是个迷!” 被权力支配的皇家,大多手足亲情淡薄,过往也不是没出现过弑父杀母的事。禹亲王是贞安帝的同胞兄弟,镇守北方多年来并无反叛的谣言流出,甚至身体也很强健,突然病逝确实可疑。 慕容长卿看着云姝,她跪坐在长乐的身侧后方,背脊挺直,低垂着眼眸,一副谦卑恭敬,无可挑剔的模样。 慕容长卿放下酒杯时忽然开口问:“长乐,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云姝藏在袖子里正在碾搓布料的指头一顿,就听前面的六公主回道:“就是随口问问,既然海面这么冷,二哥可要多填些衣物,小心生病。你此行是主帅,万事得先紧着自己的身体要紧,我和母妃还盼着你早日平安归来呢。” 慕容长卿答了两个好,便不再多说。 甄淑妃的旁边一直坐着一个雅静的少女,席间话也不多,除了偶尔会看几眼六公主身侧的云姝,大多时候都在专注的剥着葡萄皮。 她将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果肉放置在白玉瓷盅内,孝敬给甄淑妃享用。这会儿剥完一串葡萄,她接过宫女递来拭手的帕子擦了擦,忽然站了起来。 “姑母,表哥,琪儿今日还特意准备了一支饯行舞来助兴。”少女嗓音清润甜腻,说话间已经离开了甄淑妃身侧,来到了场间,施施然的朝主位上行了一礼。 甄戚立即拍手叫好,并且夸炫了一番他这位嫡亲妹妹对舞艺的刻苦钻研,越发精进,几乎到了无人可比的地步了。 甄淑妃宠爱这位侄女儿不次于长乐,立即应允了。同时目光转向慕容长卿,笑着道:“长卿,你擅琴,母妃也许久没听你的弹奏了,今日可否与琪儿伴乐一曲,再让母妃听一次?” “母妃若想听,可待儿臣凯旋归来之后,则一日为母妃弹上一天也可,但今日儿臣却无这雅兴,望母妃恕罪。” 岂料慕容长卿拒绝的果断。甄淑妃扫了一眼失落的垂下眼眸的臻琪儿,笑着说那就算了,并命人传乐师进殿。 乐声一起,臻琪儿身上那层薄薄的粉色轻纱展袖铺展了开,身姿婀娜,舞姿曼妙,挥摆衣袖间香风四散,带着惑人的妩媚之姿,总是围绕在慕容长卿的眼前。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慕容长卿在她舞跳了一半的时候就起身出去了,一副无聊透顶的样子。 六公主嘴角暗噙了得意的笑,也起身和甄淑妃告了声罪,拉着云姝追了出去。 主角一走,这支舞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臻琪儿缓缓的停下了所有动作,神色哀伤的望着大殿之外浓黑的夜色,眼圈渐渐红了。 殿外并无慕容长卿的身影,六公主只好拉着云姝回她自己的寝宫去。 路上边走边说:“母妃总想将臻琪儿纳入我二哥的府中去,可惜呀,二哥没瞧上她。你看我二哥刚刚的态度是不是已经很明显了?这都不知道第多少次了,要是我,早就没脸再来了,可她仍是一逮着机会就在我二哥面前卖弄,我看着都烦了。” 云姝前世因对他有意,对环绕在他身边的一些莺莺燕燕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 臻琪儿确实是一名痴情的女子,为了慕容长卿推拒了不知多少良配。等了他许多年,直到二十岁,满城适嫁的青年才俊都已娶了亲,她仍未嫁人。 云姝在被云瑶谋害出事之前,曾听闻臻琪儿已经搬进了尼姑庵,要剃度出家了。当时还对这个痴情的女子产生过些微的怜惜之情,可当云姝九死一生,藏在圣殿苟且偷生之时,却又听闻她已被纳入郁南王府,成了那个人的侧妃。 臻琪儿执着了半辈子的事,终于得偿夙愿了。可见有时候遇到了难事,真的不要轻易放弃,在坚持坚持,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梦想成真。 对于六公主所说的没瞧上她,云姝心底却在暗自腹诽:瞧没瞧的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装的冷酷无情,将来不还是要将人娶回府上,何苦现在这般折磨别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