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一惊。 阮慈登时笑开了,对陈旖旎得意地晃了晃手机: “看看,来了。” 陈旖旎没好气地抱着手臂,坐回了座椅。心底料想着,他们两个也没什么好说的。 阮慈接起电话,装模作样地“喂——”了一声,拉出个古怪冗长的尾音。 “……” 沈京墨正单手正着领带,闻声,手一顿,眉心皱紧了。 心底泛起厌恶。 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京墨呀,”隔着电话阮慈也不怵他了,扬声说,“旎旎现在不在,你有事儿跟我说吧。” “给我——” 陈旖旎觉得不妥,伸出手臂又要去抢手机。 “把电话给她。”沈京墨听到了陈旖旎的声音,冷冷说,“我有事要问她。” “你问就好了,我会转告她,我们刚好吃完饭,刚聊到你呢。” 沈京墨正好了领带,深深地喘了口气,默了片刻,一字一顿: “我只跟她说。” 男人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彼此都僵持。阮慈如此才把手机给了陈旖旎。 陈旖旎狐疑地接过来,声音冷淡,“喂?” “喂。”他语气同样的冷淡,透着寒,开门见山,“我问你。” “什么?” “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去见我妈了?” “……”她愣了愣,“谁去见你妈了?” “那件旗袍,是不是你送过去的?” “……” “送到了佘山路,对吗?” “……” 寒意突然从心底泛起,直窜头皮。 她僵了僵唇,这一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己被算计了。 她脑中一片死寂,连手机中的电流声都听得到。周身也被寒意裹挟住,一时哑口无言。手心满是冷汗。 张了张口,如何也说不出话。 承认是错,不承认也是错。 半晌,她硬着头皮,才吐了一个字:“是。” “——好,”他深深喘气,平复着心底的燥怒,没半点情绪地冷笑,“你在哪,我要见你。” * 刚到地下车库,就看到了他的车停在不远的角落。陈旖旎犹豫了一下,脚步顿了顿,还是决定上前。 高跟鞋声踩着冰冷的水泥地面,一路回响过去。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比一步更难行,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过去的。 手放在大衣口袋中,手心里捏了一把湿凉的汗,五指都是冰凉。 他坐在驾驶座,车窗降下,人歪歪斜斜地靠在那里。容色倦漠,发丝也凌乱地覆在额上。 西装外套随意地脱在一边,衬衫领口微微敞开。 一手夹着支烟,猩红色在指尖摇摇欲坠,烟气将他眉眼轮廓遮得明晦不定。眉目之间透着一股颓丧之气,人好像也没什么精神。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 他抬眼去看她,眼中透着冷,薄唇一张一合, “上来。” 她顿了顿,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发现车内烟灰缸里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烟头了。 手里烟抽完了,他捻灭了,抬头的同时,冷淡嗓音跟着砸向了她: “今天怎么有空去见你妈了?” “……”她牵了牵唇,不解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稍稍靠近她,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声温润又凉薄,“你们能见一面还能好好坐下来吃顿饭,可真是不容易——怎么,是和好了么?” “沈京墨,你有话直说吧。”她阖了阖眸,对上他冷冽的视线,声音冷硬着,“你有话就说。” 他移开目光。 手腕儿搭在方向盘上,指尖玩着一个打火机。“咔哒——”、“咔哒——”在车内回响。 冰冷清脆的声音让人心生寒意。 半晌,打火机的“咔哒”声停下。 火星也消失在了空气中。 “好,那我有话就说,”他又回头看她,压抑着愤怒,淡嘲着,“送东西,是你妈教你的么,嗯?是她给你出的主意,让你特意挑了这么个日子特意找上门去节外生枝吗——” “沈京墨……” 她浑身发抖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