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忘之也起身,“我送阿兄出去。” 谢匀之微微一笑,没推拒。 谢忘之的院子不大,从屋前到最后一道院门,也没几步路。绕过亭台水榭,到了月亮门前,谢匀之忽然止步,回头看了妹妹一眼:“我不多问,不过好好想想,这事儿你到底急不急,心里又到底有没有人选。” “不急,没有。”毕竟是十五岁的小娘子,谈及这个,谢忘之有些羞,但她坦坦荡荡,直视谢匀之,“我不想着这个,阿兄也不用念着,不如多想想自己。” 刚才脸红,这下却坦荡,这倒稀奇,谢匀之发觉摸不准妹妹的心思,摇摇头,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走了,有事儿记得找我。” “好。阿兄慢走。” 看着谢匀之出月亮门,谢忘之转身回院子,在矮榻上坐下,信手把煤球赶开,捞了荷包。王氏特意请了姑苏绣坊的绣娘来教,相较当年,这只荷包的绣工精进不少,寥寥几针就勾出只矫健的黑猫。 这荷包当然是绣给李齐慎的,想赶在六月前托人送过去,谢忘之抚过上边略微起伏的绣纹,想着那个姿容冷丽的少年,不自觉地露出点笑。 不提谢晔之叫来的浪荡子弟,就是长安城里闻名的好郎君,谢忘之不是没接触过,但总激不起什么心思,最多算是欣赏,隔天就忘了。真正让她想着念着,夜里辗转反侧的,还是只有李齐慎一人。 她想知道李齐慎在丰州过得如何,如今是什么模样,遇见的又是什么人。 ……念着。 ——“你心里,可有念着的人?” 谢忘之忽然想起谢匀之先前的话,浑身一凛,手里的荷包都觉得烫手。她心慌意乱,一个不察,今天第二次丢了荷包。 坐在榻上的女孩吞咽一下,看了荷包一眼,忽然抬手捂住了脸。 一旁围观全程的煤球莫名其妙,“喵”了一声,伸出爪子,一爪拍在荷包上。 ** 谢忘之的婚事被家里人想着,李齐慎远在丰州,倒是没家里人,但也没多好。 熬到先元十四年,到丰州的第四年,跟着李容津数次击退突厥人后,这位小将军声名鹊起。谈及李齐慎,先不说他在天德军里做的事,光是初到草原的那一年,他赢了骑射,一脚踹飞金葵花的事儿就够传奇。 草原人尚武,风气又开放,喜欢哪家郎君,年轻的小娘子们都敢直接自己上门提亲。连着让人堵了十几回,李齐慎哪儿见过这架势,好几天没敢出门,缩在天德军城里装鹌鹑。 小娘子们是躲过去了,招来的嘲笑也不少,最喜欢笑他的就是李容津。今天他又来了,一撩下摆在侄子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艳福啊,阿丽亚和乌雅汗都念着你,我可听说她俩背地里打赌,赌谁能把你赢到手呢。” “我又不是物件。”李齐慎听了就烦,他不讨厌草原女子的开朗豁达,做朋友挺舒服,但一想到当妻子,他就浑身不舒服,赶紧摇头,“算了吧,让她俩争草原最美去,别扯上我。” “这可没辙,谁让你没主呢。”李容津笑笑,“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李齐慎直觉有问题,打算见招拆招:“您说,我听着。” “这个简单,她们念着你,无非是看你年轻漂亮,打架又厉害,草原女子就喜欢这个。她们就看不惯小鸡崽子,总觉得夫君有劲儿,护得住自己,日子过得顺心,榻上才能舒……” “我明白。”李齐慎感觉这话再说下去有点不合适,赶紧打断,“叔父直接说对付她们的法子吧。” “……行。”李容津一拍侄子的肩膀,“她们心里有数,绝不干抢别人夫君的事儿,只要你有主,保准不来烦你。” 李齐慎懂了,李容津这是闲得发慌,给他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