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血统的皇子…… “……不行。”谢匀之一扶额头,“反正我不答应。” 边上的侍从一愣,没听清郎君在说什么:“……郎君?” “没你的事儿。”谢匀之烦死了,看都不多看一眼,转身进屋。 ** 谢匀之打定主意不答应,李齐慎还不知道,且就算他知道,恐怕也没法招架。当日曲江宴,桃花林里他差点干出轻薄谢忘之的事儿,他想起来就浑身发毛,恨不得对着自己的脸抽几巴掌。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又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这年纪的郎君平常心里想点有的没的也正常,想想又不犯律法,但若是想到谢忘之身上,李齐慎受不了。 李齐慎不瞎,看得出谢忘之美,但那种美不妨碍,在他心里,谢忘之始终是他十四岁那年误入清宁宫的女孩,懵懵懂懂,长了张乖巧的脸,脑子里却不知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误以为他是黑猫化作的少年。 她是女孩,是该被藏着护着的人,和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不搭边。 李齐慎磨了磨犬齿,心烦得要命,抓过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哟,咱们郡王就是不一样,长安城里的酒都不带品的,直接往嘴里灌!”同桌的郎君喊起来,正是这群人里最闹腾的蒋三郎。 李齐慎没搭理他,自顾自再倒了一杯,靠在软垫上,还是一饮而尽。 连喝两杯,他没尝出什么味道,只觉得平康坊里的酒不过如此,地方也不过如此。这地方说是平康坊里最大的酒肆,朱红的楼阁建得美轮美奂,里边还特地挖了天井挂长长的红绸,白肤碧眼的胡姬跳起大胡旋来迷得前来寻欢作乐的郎君死去活来。 李齐慎却觉得没意思,酒寡淡,胡姬也寡淡,多看一眼都懒得。 他又想去倒酒,还没摸到酒壶,边上突然凑过来一个头,这回是褚二,和蒋三齐名的浪荡子弟,样貌不错,可惜挤眉弄眼,让人有点反胃。 李齐慎忍住脾气,没一肘砸在他脸上,笑笑:“怎么,要和我抢这壶酒?” “谁敢和您抢啊,当日曲江宴,您一杆枪差点砸断萧家那个的腿,我可还想保住腿呢。”褚二摸摸膝盖,露出个笑,“有用,有用。” 那边有郎君大笑起来:“你的腿有什么用,上回还被青棠赶出来呢!” “看来咱们二郎是不行啊,怕不是被美姬踢下的床!” “完了完了,这可得好好补补,要不我给介绍个医师?” 那边哄笑起来,褚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回头呵了几句“去去去!”,这才转过头,又凑过来:“不听他们胡说啊,郡王是不是觉得这酒没味道?” 李齐慎不喜欢这些纨绔的做派,但他刚回长安城,得耐着性子和这些权贵出身的人接触,状似无意地往后避了避,笑笑:“郎君有高见?” “算不得高见,只能说郡王见见,不满意也没辙。”褚二一笑,往软垫上一靠,抬手拍了两下,“来,都进来!” 垂落的红绸立刻被掀开,一队舞姬袅袅婷婷地走进来,到桌前盈盈一拜,齐声说:“见过各位郎君。” 第75章 合衬 这队舞姬娉婷袅娜, 或高挑或娇小,或丰腴或纤瘦,各有各的美,就像是把整座酒肆的美人儿挑了个遍, 从中各挑出个代表,这么一进屋,简直照亮了这间雅间。 一看这样貌体态, 就知道是褚二着意挑选的,李齐慎眼睫微微一动, 神色却不变, 含着点不咸不淡的笑:“这是什么意思,选美么?” “说是选美嘛,也不是不可以。郡王选选?”褚二搓搓手,给打头的舞姬抛了个眼神, “去,敬酒去。” 舞姬会意, 盈盈一拜,起身挪到李齐慎身边。这舞姬身形纤瘦, 容貌温婉,打扮也严实,执酒壶时大袖低垂,只露出一截犹如葱根的指尖, 勾得人心痒痒。 李齐慎却不为所动, 他挺冷静, 从舞姬手里取了杯子:“给别人倒酒吧。” 这就是不要的意思,舞姬微微一愣,褚二也愣了,看看舞姬那张千挑万选的脸,再看看李齐慎。犹豫片刻,他凑过去,压低声音:“哎,郡王,这模样……你都看不上?” “是个美人。”李齐慎实话实说,往窗边靠了靠,“没兴致。” 这就难办了,男人间要拉拢距离,无非是那么几样,出生入死褚二是别想了,那就只剩下酒和女人。草原上的酒褚二喝不惯,长安城里的酒李齐慎觉得没味儿,能一块出来喝酒都是给面子。 现下连女人这套都行不通,褚二皱了皱眉,挥挥手示意。这队舞姬都上道,当即散了,各自去给在座的郎君敬酒,没几下就滚到了人身上。 耳边一时涌过来的全是半真半假的推拒和诱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