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自是与少夫人见不到的。” 月桥不置可否,四处看了看,突然几个大步把屋里的几扇窗户开了,还念念有词:“我听人说,这生病的人最是忌讳关窗,关了窗这气儿不流通,这病就一直在屋里压着,被吸入了人的身体里,是怎么也好不了的,娘说得果然没错,你们啊太不精心了,难怪得让我来。” 说到最后,月姑娘面色自得,颇是洋洋得意。 屋里伺候的丫头们神色一变,眼神不自觉的朝那老嬷嬷看去,指望她拿个主意。 老夫人这屋本就是宁家最好的一块地儿,说是冬暖夏凉都不为过,这个天还算不得太热,且老夫人年纪大,与年轻人的身子骨是比不了的,平日里她们也最多开一扇窗户给屋子里透透气罢了,在老夫人休息的时候,这些窗户都是关着的,如今外头的风一股股的吹进来,她们年轻一些还受得住,但老夫人那儿…… 那老嬷嬷果然脸色一沉,沉声的抬起了头,蹙着眉头不赞同的说道:“少夫人,老夫人年纪大,受不得如此大的风劲。” 话落,月桥一下沉了脸,怒气冲冲的指着人骂道:“好你个刁奴,方才还跟本夫人说老夫人热要打扇,如今开了窗却又说风劲大,左你有理,右也你说,好话赖话都凭着你一张嘴,你是大夫吗?” 她上上下下瞧了瞧人,冷笑一声:“我瞧你也不是个大夫,既然不是大夫,那为何你一个奴婢要指使本夫人做事?你是何居心?还是往年过来侍疾的嫂嫂们都被你们这些下人给借机耍弄过!” “奴婢不敢。” “奴婢冤枉。” “少夫人明察。” 丫头们脸色惨白,一下跪在了地上喊冤。 这个罪名她们着实担待不起。 老嬷嬷眼里闪过寒光,狡辩道:“少夫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奴侍奉老夫人三十二年,从未有过二心,一切都不过是为着老夫人的身子骨着想罢了。” 月桥却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只摆摆手:“所以,仗着你服侍了老夫人三十二年,你才有胆子敢借机刁难府中主子,到底谁给你的狗胆,竟然敢胆大包天,若是让外头的人知道我宁家竟然出了刁难主子的恶奴,且还是出自老夫人身边,只怕你会累得祖母一世慈悲名声扫地,看来,留你不得,来人!” 外头刚有一丝响动,床上沉睡的老夫人就颤抖着眼,慢慢的醒了过来。 “老夫人,老夫人你可醒了,你再不醒,老奴就要被少夫人给打死了,”方才在月桥面前还挺着腰板的老嬷嬷一下变了脸,呜咽着跪倒在地,哭嚎了起来。 丫头们也有样学样,纷纷跪走着上前,口中含着冤,一时,整个屋里都是悲悲戚戚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看着地上乌泱泱的一群人:“这是怎么回事?” 未等月桥开口,那老嬷嬷就抢先把事情给说了,说她本是好意,让少夫人给拿着团扇扇扇热,谁知月桥竟然把窗户大开,她不过说了两句,就被少夫人给倒打了一耙云云。 丫头们急忙应和,一时,竟是把月桥推上了风口浪尖,说成了一个自大自傲,不敬不孝,听不得劝的人。 “是这样吗衡哥媳妇?”老夫人在下人的服侍下慢慢坐了起来,靠在软枕上,还喘了两口大气,一副累极的模样。 “祖母,你喝茶吗?”月桥不答反问,挑了个位坐下,见桌面儿上光秃秃的,撇了撇嘴:“祖母你瞧瞧,这都多大时候了,这些丫头们也太不像话了,都在这儿偷懒,连个茶也不烧、点心也不准备,这不是纯粹的让祖母饿着吗?” 丫头们委屈啊。 她们都是依照上头的指令行事,如今倒是两头不是人了。 老夫人脸皮跳了两下,阴着脸:“我还不饿。” 月桥点点头,随即又是不满的说道:“可是祖母不饿不该提早备着吗,待祖母想吃了就能直接吃,我娘说,大户人家都是如此行事,莫非咱们宁家还称不上一句大户人家,连这点子眼色都没有?再则,孙媳好歹也是府中的少夫人,打从我进来这些人也不曾招呼过孙媳,莫非祖母房里的丫头嬷嬷们都只管着祖母,旁的来了就当没看到?” 老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良久才避重就轻的转了话:“都是我这把老骨头不争气,让人担心罢了,也因此顾不得别的,你这个少夫人还得原谅则个。” 老夫人房里的丫头们担心她这个主子因此忽视了其他,说出去还得被人称赞一句主仆情深,月桥若是揪着不放,反倒显得不通情达理,应下了先前那老嬷嬷和丫头们给她定下的不敬不孝的罪名了。 因此,月桥转而一笑:“哪能啊,怎的也不能自降身份去跟奴才们计较不是,不过祖母放心,这些日子我都在明德堂内待着,定然帮祖母日日盯着这些下头的人,若是他们趁祖母病重之时偷奸耍滑的,我少不得要越俎代庖一番,还请祖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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