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王府,就是侯府等正经的高官大臣家里,除了正经主子或是皇亲国戚,其余旁人皆是从侧门入府,就如同当初侯府的邱姨娘离府时,也是从偏门离府一般。 若是沈茹茵领着圣旨或是皇后懿旨,也不是不可从正门入府,可是偏偏当初皇后惹了圣上厌恶,宝典印章等物皆数被收了回去,名不副实,如今沈茹茵自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旨意。 马车里的沈茹茵脸色微白,她在江南时是家主嫡女,自然从不会入偏门,此时刚入京城,也没有这个意识,如今被外面的声音一说,只觉得尴尬羞辱。 驾着马车的人一愣,面色通红地低下头,不敢说旁的话,驾着马车就朝王府偏门而去,全然不知马车内的人被他这丝毫没有考虑和过问她的举动气得险些哭了出来。 沈茹茵心底暗暗道,果然不成为人上人,便是一个奴才也能不将你放在眼中。 父亲生前并未替她定下什么好的亲事,如今二叔掌了权,他膝下女儿甚多,自然不可能为她如何考虑,她如今皆数都要靠自己。 沈茹茵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想到皇后对她说的话,眸子里神色越发坚定。 马车停在了王府偏门,她被人扶着下了马车,素白衣裙衬得她俏丽脱俗,她望着寡淡无奇,只有几个守门的偏门,眸色越发澄澈,指尖却似已经掐入手心。 第93章 福山亲自接的沈茹茵, 且不说她究竟如何,单凭她是王爷嫡亲表妹,他就不能太过失礼,刚刚已经因为王妃打了她一次脸,可一不可二,见沈茹茵下车后,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是见过虞妃的画像的,却不想这位沈家小姐竟如此像逝去的虞妃。 福山想起被王爷放在书房中的虞妃的画像,心底微顿, 堪堪低下头:“奴才见过沈小姐。” 沈茹茵半倚靠在丫鬟的身上, 似柔弱不堪的模样,轻抿唇微笑,带着一分无措的澄净:“快快请起。” 福山起身之后,并未过多打量她,只是笑着:“沈小姐请随奴才来。” 沈茹茵抿唇点了点头,似有些不安, 无措地攥紧自己的手帕, 步步紧跟福山。 福山侧前一步领着她, 心底微叹,她来得匆忙, 事先也并没有打过招呼,依着刚刚雅澹苑的情景,这沈氏表小姐还惹了王妃不喜, 他想着王爷的态度,偏过头去吩咐下人,将客房收拾出来,不必单独整理出来一个院子。 不是他不重视虞妃外家那边的人,而是如今王府掌管后院的人是王妃,王爷又宠之,自然一切事宜都要按照王妃的心意来安排。 总归沈小姐是客人,准备客房也是在情理之中。 除非……她明显显地说,她不是奔着客人来的。 那就等她能成为主子再说吧。 福山耷拉着眼皮,心底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他跟着王爷多年,除了一个王妃,还没有见过王爷将旁人放在心上。 至于虞妃?虽生恩大过天,但是终究逝去多年,甚至王爷都不曾见过一面,又能有多少母子亲情? 将王妃和表小姐一比较,福山很快就有了抉择。 沈茹茵跟着福山,见识了王府的奢华,眼底微露出惊讶,却是越发谨而慎行,将眼底的惊叹隐藏得很好,绕过楼亭水榭,步过花容繁盛的花园,眼看着前方的路越来越偏,似要入了客房,沈茹茵终究忍不住变了变脸色。 她曾在江南,沈氏也是大家,里面客房如何布置,她心底自然也清楚,她虽是名义上在王府小住一段时日,却从没有想过让王府将她当作客人,毕竟她抱着些许心思,她原以为,总归会住进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她指尖捏了捏,不着痕迹地蹙起眉间,步子一顿,福山见她停下,疑惑地转过来:“沈小姐怎么了?” 沈茹茵勉强地笑了笑,又不能直说不想去客房,只好婉转地道:“我刚刚入府,应去向表嫂请安才是。” 福山抬头看了她一眼,让沈茹茵隐隐觉得难堪,殊不知福山心底也在纳闷,曾经王府事务皆由他掌管,他也从不知王府同沈氏何时如此亲密?她竟直接将王爷和王妃叫作表哥表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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