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的房间,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 “为了这么点小事跟同学动手,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林幼华终于就本次事件作出评价。 倪名决闭上眼睛:“是你不了解我,我会的很多。” “名决!” 倪名决嘴角扯了扯:“怎么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终于开始忍不住管我了?” 林幼华声线有一丝颤抖:“我给你自由,是希望你快乐,不是让你这样没有底线地放纵自我,更不是让你作践自己的身体。” 倪名决直起身来,直视母亲,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冷漠且残酷的:“你给我自由,是因为你死不起孩子了。” 说完,他重新躺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抬眼,房间里已经只剩他一个人了,林幼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了,悄无声息。 房间里摆着不少他跟林昭的合照,从小到大的都有,小的时候,两个人总是穿着相同的衣服,一蓝一粉,出门吸睛无数,永远都有无数的人要好奇一把:“哇,龙凤胎啊?”这个问题他被问烦了,后来就不肯穿相同的衣服了;但林昭每次都耐心回答,而且很自豪。 桌子上有林昭的贝雷帽,她最后一次来他房间的时候顺手摘下的。 还有她送的贝斯。 …… 目光所及,到处都是不能承受的物是人非。 他的手机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响了一声,打断思绪,微信消息来自陆沅:今天还来么? 倪名决慢吞吞坐起来,回了条语音:“来。” 这个家,他实在没法待下去。 陆沅:“那你来遛狗。” 倪名决无精打采地笑骂了一句。 楼下乌漆嘛黑的,不知道林幼华去了哪里,饭点时间,家里没有一丝烟火气,自从林昭死后,整个家再也没正常过。 倪名决在小区门口碰到倪震。从前忙得不见人影的倪总,不是忙着开会就是忙着应酬,鲜少着家,失去女儿之后,终于明白钱乃身外之物的道理,每天尽量早早回家,陪伴家人。 父子俩都停下了来,倪震摇下车窗,打量儿子一小会,若无其事地问:“去哪?” “陆沅家。” “我送你过去。”倪震说。 倪名决没有拒绝。 前半段路,父子俩一直安静着,后半段,倪震终于酝酿好语言,干咳一声,开了口:“别老住在陆沅家,人家也要嫌你烦的。” 倪名决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陆沅父母长居国外,家里就他一个人,没什么烦不烦的,从前他就常住陆沅家,陆沅也常住他家。 又沉默一会,倪震说:“名决,你不能把昭昭的死都归咎于你妈妈。” “没有都怪她。”倪名决语气淡之又淡地打断,显然不愿再谈,“你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过去。” 倪震叹了一口气,妥协:“爸爸不说了,不说了。” 到锦都壹号院门口,作为外来车辆无法进入,倪震车开不进去,父子俩到这里就该分别了。 倪震的目光有些许眷恋,依依不舍地看着倪名决解安全带:“钱够不够花?” “够。” 倪震不理会这一声“够”,兀自给倪名决转了一笔钱:“多回家来住,别老待在别人家。” “嗯,好。”说着,倪名决打开车门,迈出了腿。 一道穿着嘉蓝校服的人影风一样地从他身旁滑了过去。 这架势,不是傅明灼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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