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反而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不是来找她的啊…… 范景有将她放在地上,易桐和贺跃跟上来,生怕他将她放走,不是拿故意撞车说事,就是纠缠她偷了那个价值好几万的手链,易桐频频示意公安局门口那块牌匾,大有将她再送进去的想法。 何辰还真不怵,但是却也是真怕做笔录,又从查户口开始口述,等你陈述一遍,又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让你确认。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冷哼一声,没再理易桐,转而抱着范景有的胳膊,笑嘻嘻:“既然这么离不开我,那我就陪你再走一趟呗。” 易桐心里骂她没脸没皮,自持高学历女性,行事作风都不能有辱斯文。心底想是一回事,却并不直接说出口。 范景有低头看何辰,轻轻将她推开,却不冷言相对,只说:“走吧,路上说。” 红柳湾镇的街道上,清晨的游客稀少,何辰跟着听了一路,才知晓这件事,并没有她想的那样罪恶。 俄金旺加并不是丧心病狂的虐杀者,反而几年前曾在盐池湾国际级自然保护区工作过,期间成功解救过数十只白唇鹿。而国家为了保护野生的白唇鹿,除了建设自然保护区,还允许高海拔地区圈建饲养场,进行白唇鹿的驯养,并且还有很多分散的饲养者。 近年植被重覆多处荒漠戈壁,为了减少饲养,提高繁殖,许多地方都可放牧了。 俄金旺加便是这样的一个散户饲养者,他携妻儿在此以放牧为生。驯养白唇鹿,其实并不赚钱,既不可私自售卖,也不能宰杀改善生活,加之每年的自然灾害,总要死掉一批养殖的羚羊,所以生活过的十分拮据。但俄金旺加对于白唇鹿,有种信仰的使命感。 即便他喂一只,便莫名奇妙死去一只,但他从未放弃过。 公安局的人,对这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次确实是那只鹿发癫,将俄金旺加的羊咬死了好几只,他追了一路,没办法才开枪击杀。至于向何辰他们说谎,是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便索性说成是羊。 可毕竟是珍稀保护动物,既有证人指认,便不能随意糊弄过去,只能依法处置。好在这是俄金旺加自己喂养的鹿,且他早年解护有功,待检方上述后,可能只用缓刑几年。 何辰听到这里,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听来这样高尚的一个人,昨夜为何会有那样的举动? “这属于撒拉族的祭奠,类似于藏族的天葬。”易桐瞥她一眼,仿佛在说,你这种人怎么能懂。 何辰嗤之以鼻,但看在易桐耐心给她讲了这么大段故事,便没有说什么,只上前问范景有:“是这样吗?” 范景有好像不爱长篇大论,何辰没见他说过三句话以上。 何辰第一反应是伸手用力拍打他,顿了顿,还是停住了,改为拉扯他的衣袍。范景有许是被磨的没有办法,便回她:“这个族人口不多,不常与外族联谊,这种习俗未知。” 说话间,范景有停住了。 何辰看着眼前的一排平房,那位老奶奶还坐在门口,不知是还未醒,还是又睡着了。几人走到第二户,还没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钻入鼻腔,死去的肉已散发出淡淡的臭味。 易桐捂住嘴,开始干呕。 何辰摇着头藐视易桐,面上没什么反应,只拿食指横放在鼻子下,轻轻堵住,心里其实早已经呕吐成海了。她最讨厌动物的尸体了,这是什么鬼啊!葬礼之前要这样的吗?太他妈血腥了,实在是有违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见何辰杵在门口,不再往前踏一步,范景有也不勉强她,只带了贺跃进去。 屋内有个围着纱巾的妇女,将七八岁的小男孩抱在怀里,两人就那么相互依偎着,站在漂浮着死臭味的屋子。妇女的眼泪流下来,连珠串着问了好几个问题,情绪异常激动。倒是她怀里的男孩,显得很是沉默,从头到尾没有出声,也没有表情,只在看着何辰时,眼睛瞪大了几秒。 范景有轻声说了几句,妇女的情绪明显有好转,抽泣几下,又点了点头,同意他们进房间带走白唇鹿。 何辰听了几嘴,好像是说要用什么安葬这头鹿,她心里有些好奇。妇女和小孩堵在客厅,何辰也不想进去,便往前走几步,趴在窗子上往里瞧。 早晨的阿克塞,连太阳里都带着凉意,半边透明玻璃窗,无法阻挡强势的日光。 一只猎|枪静静挂在墙上,屋内的血骨狼籍,仿佛是恶魔之手下的涂鸦,那只鹿的身体已辨识不清,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