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姒回府后想了许多,想得最多的便是,姜煜离京两三年后,或许两人终将陌路。她的那番小心思,也不过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慕。 阿煜哥哥说要代哥哥照顾她,却食言了。那他说好的及冠之前不喜欢上别人,是不是也会食言? 毕竟那番对话并不郑重,或许算不上承诺。 只有她一人当了真。 …… 姜煜收拾好了行装,与顾老夫子一同离京的那天,有许多人前来送别。 除了姜煜的亲朋好友,更多的是顾老夫子的门生弟子。 顾老夫子不耐这种场合,很快便催促姜煜出发。 姜煜往人群里望了望,终究没有看到宁姒的小身影。 今天分明是休沐日,学院歇课。 小没良心的。 姜煜垂下眼,进了马车,难免气闷,转念又觉得实不该生小孩子的气。 罢了。 “……煜哥哥!” 姜煜隐约听见有人喊他,“唰”地掀开窗帘,却见嘉明郡主骑着马儿跟着他,冲他挥手。 “……”姜煜无声叹气,随即扬声道,“郡主请回罢,多谢郡主相送。” 而宁姒则在一家茶楼的窗前看着姜煜路经此地,马蹄得得,马车在宽敞大街上驶过。 她没想到自己会怯于离别。 昨晚回家之后十分后悔,觉得不该对阿煜哥哥那般冷淡态度,说来,他并非她的兄长,却待她多有照顾,她应该笑着送他走,祝福他游学顺利、前程似锦。 而她做了什么,她甚至没有对阿煜哥哥笑一笑。 这几日倒春寒,凛冽寒风从窗外灌进来,宁姒一直凭窗而立,目送姜煜的马车在这条笔直的大街上行了好远好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终于走了。 宁姒觉得冷入心扉。 她在送走哥哥之后,再一次送走了阿煜哥哥,接下来的日子,好像黯然失色。 茶蕊茶汤见宁姒小脸泛白,急忙催促她回家。 当晚宁姒生了场病,浑身发热。 半梦半醒间感受到了额头上打湿了的帕子,还有爹娘压低了的谈话声。 宁大学士道,“那个小孩子怪可怜,眼里藏着绝望,我这才起恻隐之心……担心嘟嘟不开心,本想好好劝说,没想到家仆找到我说嘟嘟发了高热……急急忙忙就赶回来……” “这事日后再说……嘟嘟平日里身子骨很好,谁想竟然着了风寒……”常氏轻微哽咽。 “大夫还说什么忧思过重、寒气入体,真是瞎说,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忧思……” 暖融融的房间里絮絮叨叨的声音让宁姒心中一酸,眼泪断断续续淌下来。 常氏很快发现宁姒醒了,连忙坐到床边,拿起帕子,伸手摸了摸宁姒的额头,“没那么烫了。”又见宁姒眼角都是泪光,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将宁姒紧紧拥在怀里,“娘的好嘟嘟,是不是很难受……” “娘……”这一声含着许多依赖与心酸,宁姒埋在常氏怀里不肯出来,这温暖让她恍惚。 宁姒抽抽噎噎,“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该那样……我不该……” “娘怎么会离开你,嘟嘟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不要走……不要走……” “娘不走,娘就在这儿守着。” 宁姒哭得打嗝,常氏凑近一听,她喉咙里轻轻溢出一声,“……哥哥。” 常氏心道,原来是想念澈哥儿了。 …… 常氏在书院那里给宁姒请了三天假,等宁姒好全了才去上学。 短短几天,宁姒竟好似清减了些,脸上笑容也少了。 宁姒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也随着这场高热离她而去。 之后的日子按部就班,宁姒变得更为勤奋好学,只要一有闲暇就温书弹琴,这样就不会想旁的事。 连迷迷糊糊的兰央都觉得宁姒像是变了一个人,再没有人陪她一起偷懒闲耍,无奈之下,被动地学习起来。 年中考试来临。 这回考试难度更大,评级更为严格,宁姒却拿了四个甲,在二十人中排名第六,可谓进步巨大。 连谢夫人都夸她。 宁姒回家时正瞧见邮差往府上送信,问了一下,还有写给自己的,宁姒接过信,急匆匆地跑回房间。 好生平复之后才拆了信件。 信是宁澈写的。 “嘟嘟妹妹,哥哥在边疆一切都好。最近战事又起,大将军将我与谢繁带在身边,闲时指导,并未亲上战场。没有受伤,每天想念家里。嘟嘟可好?” 宁姒便提笔回信,“嘟嘟安好。阿煜哥哥南下游学去了,日子冗长无聊,盼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