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宁姒错愕,一只手悄悄摸了摸上扬的嘴角,急忙反驳,“不,我就是,喜欢雪天。” 江临初也不戳穿她,略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宁姒松了一口气,推开宁澈的房门,“哥哥,你好了没?” “别进来啊,哥哥在换衣服。” “那刚刚江师兄还从你屋里出来呢。” “他是男子嘛。”宁澈加快了穿衣速度,“也是奇怪,他这么早来找我,只是为了还一样无关紧要的物事,好像还在屋外等了许久,肩上都湿了。” 宁姒寻了个圆凳坐下,“是哥哥起晚了。你瞧我都收拾好了!对了,怎么不见你那个新来的丫鬟?” 宁澈不愿污了宁姒耳朵,随意编了些话,“她梳头扯疼了我,娘把她调到厨房去了。” “哥哥真娇气……” 宁澈衣裳穿好,披散着长发从屋里出来,“嘟嘟,来给哥哥梳头。” 宁姒胳膊肘撑在桌上,“不要,不敢扯疼了你。” “嘿?”宁澈坐在凳子上转了个身,“你还为那丫鬟抱不平呢。” “我自己的头发都不会梳,你叫小厮来帮你梳啊。” “懒丫头。”宁澈小声嘀咕着。 宁姒看了眼铜镜里头的宁澈,忽地生出一个念头来,“罢了罢了,我试试。” 于是拿起梳篦,帮宁澈梳起头发来。 宁澈嘴角带笑,“这还差不多,嘟嘟真乖。” “我就当练手了。” “什么练手?” “……”宁姒不回答,给宁澈梳齐整了,束好发,再戴上玉冠。 宁澈照着镜子左看右看,似是要挑出什么毛病来,宁姒伸手将镜面一遮,“反正你要戴帽子的,有点瑕疵也看不出来。” 说着,随手将案上的貂裘暖帽盖在宁澈脑袋上。 …… 下了马车,宁澈瞧见了正巧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谢林晚,暗暗回想着嘟嘟给他梳的头发究竟能不能见人。 本以为就宁姒和姜煜二人的,结果这还有别人。 宁澈是冲着陈酿来的,结果看见姜煜的时候,他竟煮了雪水烹茶,小火炉咕噜咕噜沸得正欢。 “不是喝酒么?” “时辰尚早,且还有两个女孩儿,先喝茶醒神。”姜煜长袖一挥,示意几人入席。 烧了银丝炭的屋子,柔软温暖的圆座,宁姒之前也曾来过一次,这是姜煜的茶屋。午后便在此处读书作画,或招待客人。 宁澈捡了姜煜对面的席位坐下,宁姒与谢林晚便面对面坐在两个男子的侧旁。 谢林晚笑着起了话头,“早知表哥烹茶手艺一流,今个总算能喝上一回了。” 姜煜依次为几人倒上茶,“小心烫嘴。” “大冬天的都懒得出门,阿煜,我可是奔着你的酒来的,你可别赖。” 宁姒闻言轻轻撞了壮宁澈的胳膊,小声道,“喝你的茶。” 姜煜轻笑两声,看着宁姒道,“多谢姒儿妹妹维护,不过阿澈这嘴我早习惯了。”说着又看向宁澈,“今日阿澈怎得多留了一攥鬓发?瞧着倒是飘逸了些。” “有吗?”宁澈往耳前摸了摸,确实多了一小缕头发,看了宁姒一眼道,“嘟嘟帮我梳的,我也不苛求梳得多好看,总不能梳漏了吧?” 宁姒没好气,“给你得意的,帮你梳就不错了。” 眼见两兄妹又杠上了,姜煜适时说了句,“姒儿妹妹从小就不擅长梳头,那时候我还给她梳了好多回。” 这二人,一个嘴上嫌弃实际语带炫耀,另一个,话里话外也透露出与宁姒的亲昵。 宁姒没听出来,谢林晚却看了看这个再看那个,最后身子微微后倾,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是啊,她就是手笨,要求还高,给她扎头发要是扎得不好看,她还不乐意呢。”宁澈觑了眼姜煜嘴角的微笑,丝毫不肯想让。 妹妹是不能让的! 姜煜正要说他扎的团子宁姒就很喜欢,结果宁姒截了话,“哥哥,这不正是你现在的模样么?手笨、要求还高,扎得不好看呢,还不乐意。”她慢悠悠地重复着宁澈的话。 宁澈成功被噎住。 姜煜与谢林晚都努力憋笑。 几人边喝茶边聊天。姜煜说起院中新开的红梅,谢林晚便笑说宁姒今日把红梅穿在了身上。 这话引得姜煜往宁姒身上看去。金线绣出的枝桠,缀着朵朵寒梅,在鲜妍少女身上并不显得孤傲寒冷,反而娇俏芬芳。姜煜笑着赞道,“姒儿妹妹今天很美。” 宁姒悄悄红了脸,嘴上却自然接道,“我不止今天好看,昨天、前天、大前天都好看。” “是,姒儿妹妹一直好看。”姜煜唯有附和。 谢林晚憋不住了,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而后和正在笑的宁澈对上了一眼。谢林晚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