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此刻的宁澈正与大理寺卿之女走在寺院里。 此女姓沈,名烟萝,和嘉明郡主是同宗。宁澈和嘉明没多少交集,但听闻过她跋扈的名声,因而来寺庙之前就对沈家好感不多。 本以为有嘉明那样的堂姐,沈烟萝应当也是明艳大方的长相。 没想到面前之人娇小清灵,十六岁的年纪,和宁姒差不多高。如今几月未见宁姒,或许宁姒都比这沈烟萝高些了。 两人走在寺院中的小路上,后院人少,不说话便显得尴尬。 宁澈看着这个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轻咳一声,起了个话头,“沈姑娘,你平日里读什么书?” 沈烟萝的嗓音轻细柔软,看了宁澈一眼,随后仿若羞涩地垂睫,“略看过几本诗书罢了。” “令尊是大理寺卿,你可看律法典籍、公案话本?” 沈烟萝仍旧轻细地答,“令尊是阁臣,二十多年前的状元魁首,你可是状元?” “……”宁澈无言以对,看着沈烟萝,思索着她是不是在讽刺自己。 “你可看女则、女训?”宁澈又问。 沈烟萝轻蹙起眉头,忍了又忍,突然跳起脚指着宁澈娇声喝骂,“滚你的女则女训!” 她的嗓音天生如此,骂起人来也跟撒娇一般。 宁澈却懵了,“我是说,不看女则女训才好啊。我妹妹也不看这些。” 沈烟萝见宁澈被骂傻了一般的模样,也有些羞愧,轻柔地向他道歉,“对不住宁公子,是我太敏感了。之前相看人家便遇到一朵奇葩,要求女子谨遵女则女诫,出门还要必须戴上帏帽,否则便是抛头露面、不守妇道。我已经叫他们滚回一百年前找媳妇了。” 宁澈实在很少听见有人用轻轻柔柔的嗓音骂人“滚”,有些不习惯。 而且她下一瞬便能变脸似的。 沈烟萝又问,“宁公子,你喜爱在边疆的日子吗?” 宁澈根本没想此女是否在打探婚后久居之地,眼带兴奋地和她说起边疆生活来,浑然不知之前几个姑娘之所以谈不拢,都是因为宁澈心在边疆,看样子不会常常回家。 “在边疆,每日都有新的挑战,每个将士都想让自己的身手更灵活、刀戟更快,在战场上能砍杀更多的敌人。和在京城时一成不变的生活截然相反……” 而沈烟萝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小将军,却发现了他的迷人之处。 一颗赤子之心,纯粹又热血。 两人边走边说,宁澈说他的理想抱负以及友人趣事,沈烟萝则说自己的爱好兴趣,以及幼年经历。 走着走着,竟在一处石阶前遇见了熟人。 谢林晚俏生生立在那里,手中还握着一根签。 她与沈烟萝同为诗社成员,彼此也是认识的,当下便出声问候,“沈二姑娘,好巧。” 相看时遇上熟人,宁澈有些尴尬,沈烟萝倒是气定神闲,还亲切地询问,“谢大姑娘,也来寺庙上香?” “家母卧病在床,我来上香祈福。” 沈烟萝道,“愿令堂早日康健。” “借沈二姑娘吉言。” 这时宁澈出声,“晚晚,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提,我家倒也识得几个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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