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上了马车回将军府。 走进院子,却见谢夫人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水面平静没有烟气。 一股沉闷感笼罩在姜煜心头。 “去哪儿了。”谢夫人声线平平。 “和姒儿妹妹出去玩了。” “那昨日、前日,还有之前许多天,都是和宁家的姑娘出去玩了?” 姜煜眉心微蹙,又很快舒展开,信步走过来,“母亲,我已经及冠,不须事事向你报备。” “阿煜,你实话告诉我,你舅舅家里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姜煜笑了声,“小舅家?表弟等人连遭不幸,我也很痛心,只不过,母亲何出此言?” “痛心?我看你吃得好睡得香,哪儿有痛心的模样?你分明一丁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姜煜神情不变,“我性情冷漠,母亲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了。心里清楚就行,非要拿到明面上说?只要面上过得去,不就万事大吉了?此类虚假表象,你们谢家人早应习惯便是。难道硬要我挤出两滴眼泪来?” 谢夫人被姜煜这通讽刺气得发抖。 “什么叫‘你们谢家人’?我是你娘,我弟弟是你亲舅舅!” “所以舅舅的儿子生了病,你二话不说带上大夫去瞧他,哪怕你正在为我庆生?所以我和谢华同朝为官,你要我一再忍让?”姜煜没有露出怒容,仍旧是那副带笑的面孔,只不过笑容越发冷嘲,眼尾也渐渐发红,“谢华咄咄逼人,你叫我忍,说这不过是意气之争。谢华差点射伤了我和姒儿妹妹,你听说了也只是道,‘幸好没有事。’” “什么叫幸好?你知道那个千钧一发的场面有多骇人吗?我这个几番历险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母亲,你说得太轻巧了,轻得让我心寒。” 谢夫人怔怔地立在原地,忽地意识到,他们母子之间一直埋藏着的矛盾终于在此刻图穷匕见。 “娘没有亲历那个场面,或许一时体会不到你的感受,是娘的错……”谢夫人语气缓下来,末了轻声问,“阿煜,这就是你报复谢家的理由吗?” 姜煜垂眸,并未接话。 “我听人说,华儿将你的一方砚台摔坏了,而那砚台是你极为喜爱的。”谢夫人徐徐道来,“你一句重话也没有说,是也不是?” “阿煜,知子莫若母,你当时能强行忍下,必定有更大的后招等着他,是不是?”谢夫人眼睫轻颤,“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谢夫人还不知道谢华使了厌胜之术。 见姜煜久久不说话,谢夫人又说,“你从小便是这样,别人要是欺了你,你势必要十倍百倍还回去,哪怕时隔几月、几年,你终究要报复回去的。娘试过纠正你、教训你,却总不见效。直到有一回把你逼急了,你冲我喊——” 谢夫人仿佛见到了那个年幼倔强,还不懂得以笑容作为伪装的姜煜。 他眼睛红红的样子也漂亮极了,“我要是不自己反击回去,你们会为我讨回公道吗?是你这个偏心的娘,还是那个不着家的爹?!” 谢夫人学不出口,以叹气代替。 她当时心口扯着扯着痛,此后没有再着意修正姜煜的性子。 姜煜不为所动,显得有些冷淡,“母亲,若没有别的事,我回房了。” 说完,抬脚便走,经过谢夫人身边,没有丝毫停留。 “等等!阿煜你……能不能放过华儿?” “呵……”姜煜轻笑一声,“母亲,不要把你儿子想得太可怕,什么放过不放过,我又不是索命的鬼差。” 说到这里顿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