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是个……是个女孩子? 卓通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他并未多说什么,真个拿起稿子看了起来。 两刻钟以后,他放下手中一摞稿纸,沉吟道:“在新作者中,这一位已算十分出色的了,行文之间也很有灵气,唯有一点,笔力不够老成,不过这可以练,日后慢慢就好了。” 虽说之前有几句调笑,可卓通文办起正事来,还是很正经的,他仔细想了想,道:“这篇文章,是可以刊在《觉报》上的,我按新作者的待遇来,千字一元五角,你看怎么样?” 秦慕并未犹豫,直接道:“你觉得多少合适就是多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虽说秦慕帮容真真投了稿,可稿费下发还有一段日子,倒是眼瞅着开学日子就要近了,她发了一笔小财。 先是她娘,托人送了一些散碎的毛票来,再是妞子也亲自来找了她,把先前借的钱还了两个大洋。 虽然她们不说,可容真真知道,这是看开学了,怕她没钱交学费。 还有另外一人,来得叫她惊讶,是娇杏。 容真真万没想到,她竟会来找自己。 她一时胡思乱想了起来:是周秀出什么事了么? 娇杏看着她变幻不停的神色,笑得前仰后合:“你想什么呢?是给你送钱来了。” 她把一个手帕塞进容真真手心,嘴里又不甘的嘟囔着:“他奶奶的,我见天儿陪着她,却不见她对我这样好,难道你是她亲妹子7不成?” 容真真拨开手帕一看,啊呀,十个崭新的大洋! “你怎么送这个来,她……” 娇杏打断她:“在大街上露财?你是怎么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这里不是说话处,还不快请我去喝茶。” 她果然是不客气的,径直去了对街的大茶楼,在二楼寻了个僻静处,与外头隔着一扇大屏风,正好可以说话。 喝两口茶,润了润喉,她才开口:“婉红出来不得,她那样的,妈妈看得紧,倒是我,不上不下,也没几个注意,还能松快些。” “这我能理解……可送钱给我作甚?”容真真不安得很。 娇杏斜睨她一眼,有点想笑有点想怒,最终化作一个嫌弃又无奈的表情:“钱不就是用来花的,还‘给你作甚’?说是读书人,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 容真真脱口道:“我怎么能花她的钱?” 她的意思,是周秀在胡同里过得已经很艰难了,她怎么能凭空用了人家的积蓄。 娇杏嫌她磨磨唧唧的,不耐道:“给你就接着,她又不想出来,这钱存着有什么用?不如给了你,叫你好好读书。” 见容真真还想说什么,她眼一瞪,发作道:“那你为何要送年货来?你送得,人家就送不得?怎么,瞧不起这脏钱?既然如此,日后就别来往了。” 容真真被堵得彻底说不出话来,只好收了钱,心道:我给她存着罢。 她不说话,娇杏也安静下来,只抱着一杯热茶暖手,眼睛望着窗外的茫茫白雪,神思飘忽,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容真真陪着她看雪,心里却不为这雪景的美而触动,反而想到:这样大的雪,不知能冻死多少人? “冻死人?冻死了才好!”娇杏愤愤道。 原来容真真竟不知不觉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只是娇杏为何要这样说呢? 娇杏忽而转头,用一种很复杂,很奇异的神情看着她,慢慢问道:“我听说,昌隆航运的大少在追求你?” 容真真一惊:“你怎么都知道了?” “哼,我怎么知道?咱们烟花地里,什么消息不知道?凡平京城里出手阔绰的少爷,谁心里没谱?” 她探究道:“胡同里的姑娘都说,席大少从未m.BgmbUiLdINg.cOM